高力士这个太监,在中国唐代大多以奸佞猥琐、谄言媚上、权势熏天的形象出现。偏偏诗仙李白很横,不买账,借着几分酒劲,伸出脚来,要他脱靴服侍一番。若在平时,这还了得?但此番却忍气吞声,任凭这个“臭老九”刁难。究其原因,简单得很:宫廷宴会上的唐玄宗含笑默许,高力士要买皇上的账,他的媚态是做给主子看的。
白居易有一名篇《卖炭翁》,也提到太监的事儿,可情形就大不一样。长安城外的集市上“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可怜一个卖炭谋生的老人,面对出使宫市的太监只得自认倒霉。
太监,入宫为奴,出宫是王。大太监在宫里为人脱鞋倒水,小太监在宫外飞扬跋扈,可见太监长了两副面孔。
唐代文学家陆龟蒙看透了太监媚上欺下的心理,巧施心计,留下了一则令人叫绝的故事。陆龟蒙,号江湖散人,以诗名世,农学方面也颇有建树,做过几任官。归隐后闲居吴淞江畔的松江甫里,靠养鸭为生,其中一只乃心爱之物,想不到某日竟被一太监故意打死了。陆龟蒙心痛之余,顿生一计。他对那太监说,你打死的这只鸭非比寻常,叫起来“哈哈哈”的跟人差不多,并且像八哥一样会讲话,人称“能言鸭”,我已将此鸭的奇妙之处上书朝廷,准备将它进献皇上。如今却被你打死了,我拿什么进贡?只好上书皇上,说是你打死了“能言鸭”。太监听后大吃一惊,即以重金赔偿,还哀求陆龟蒙放他一马。一番较量,陆龟蒙释放了怒气,大获全胜。
太监真可恶!可是考证历史,这样解恨的例子似乎不多。
太监制度早已随着封建王朝的消亡而烟消云散。按说,旧事重演的基础没有了。而令人感到愤懑的是高力士的遗风犹存,有“两张皮”面孔者大有人在,看来作风建设、反腐斗争的确是“永远在路上”。寻常百姓的一些不平之鸣,正是由此而起。有些“公仆”只唯上不唯下,只为官不为民,只务虚不务实;有些“公仆”把对领导服务当作“硬任务”,给群众服务当作“软任务”;有些党员干部只看重经济发展,而轻视基层党建……“两张皮”的面孔就是一种媚术,“勤政”仰视于领导,“怠政”俯视于百姓,这也是腐败,它活生生地隔开了官与民。
为官“两张皮”,面目可憎,“脸皮”越厚,群众心寒。对这样的人,只有把纪律和规矩挺在法律前面,让他们“下课”,无须像陆龟蒙、李太白那般不畏权贵。敬畏百姓、敬畏权力、敬畏法纪,用一副“老黄牛”的面孔增强公仆意识,把“官员”的身份当做考验自己的“薄冰”,如此,一颗心便可以淡泊名利,贵在平常。张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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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两张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