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到,新年到,姑娘爱花,小子爱炮,老头儿要个破毡帽”——这首绵延了无数代的旧民谣,不知焐热过多少人对过年的祈盼。完全可想象,劳碌了一年的人们,借机吃点儿好的解解馋,穿件新衣美一美,小孩凑一堆儿“疯一疯”,该多么安慰和诱惑。但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年”过得很冷清,甚至很压抑。随着经济形势的好转和国力的增强,人们的生活尤其是每天打交道的“衣食住行”,发生了天大的变化。由过去的盼年怕年到现在的每天是年,何尝不印证与诠释了改革开放40年之成果?
先看衣。俗话说“人看衣服马看鞍”“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可话说回来,若没条件打扮,岂不是土地爷掏耳朵——崴泥了?从我记事起,全家冬天就一件破皮袄,谁出门谁穿。我都上高中了,也算大姑娘了,夏天就死啃一件长袖汗衫,还是用一尺要七寸的布票买的。晚上洗,白天穿,没有替换的。要说幸运也有,新衣服总得从我这个老大往下轮,排行最小的就老捡剩儿,没办法。哪像现在,夏有单冬有棉,大衣、围巾、手套、靴子等,各种质地、场合、颜色、样式的全而又全。不是有人笑谈:女人衣橱里总缺件衣服吗,其实就是要求高了,或说挑花了眼。原过年都保证不了肯定有新衣穿,现随买随穿,天天过年。
再看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民以食为天”,都是在说食之重要。纵然有“活着不是为了吃饭”的说法,但“只有吃饭才能活着”却没错。可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所有吃食均计划供应,没有票证寸步难行。虽我家上顿下顿菜窝头、菜饼子、菜粥、菜汤,但每月24号夜里,我一准会出现在排队等买下月粮的队伍里。却也由此和野菜结下情缘,现见其依然很亲。一重要原因是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迫切需用饱含乡土气息的野菜来解油腻解乡愁。放眼,南来北往的各种菜——地里长的、树上结的、架上挂的、棚里栽的,一年四季鲜着、嫩着、全着,赤橙黄绿青蓝紫,斑斓得撩人心扉。从前过年才能凭证买条鲤鱼,吃得连渣儿都不剩,比猫舔得还干净。现河里、湖里、海里的各种鱼,雄霸市场一方。原只知花生油、香油,现玉米油、山茶油、橄榄油、葵花籽油种类繁多。主食更是数不过来,细粮、粗粮、杂粮,成品、半成品,外加奶制品、糕点、各类糖果,真是足而又足。一句话,由原来的食不果腹到现在的“三高”增多,由原来的面黄肌瘦到现在的营养过剩,无不说明百姓生活水平提高幅度之大。
再看住。原多住平房,谈不上装修,或不曾听说过这个词,只过年用白灰刷一次。我家住山上,烧煤得用小毛驴一趟趟驮,取暖得生炉子。一排一个水管子,三十几户共用一个厕所。买东西哪怕针头线脑须下山。记忆最深最折磨人的是冬储大白菜,山道曲里拐弯,四五个人推着小车,什么罪过?其他家也和我家一样“环球同此凉热”。现多住楼房,条件好多了,基本没不装修的。原儿女结了婚多和老人里外屋住,至多接出个一间半间的,齐活。现基本结婚就有房,单住不说,还精装修、电采暖。原谁家安部电话,都是众人眼里的“有钱人”,现手机成了国民级应用,翁妪们用手指轻轻滑动,成了街头一景。原谁家买了电视,梦里都能笑醒,现家家有,且升级换代好多回了。至于屋里的陈设,改革前后更是天上地下,差若干层级。
最后看行。多少辈儿以来,人们出行不外乎乘车、骑自行车、步行三种。在大峪中学上高中时,我每天下山上山穿街走巷,来回几里地始终“腿”着。印象中,我区原只有336一路车,后来有了地铁1号线又2号线,虽多条选择,但此状况延续了多年。现4号线、5号线、6号线、14号线,纵横交织。公共汽车增加了N多条线路和车次,常见有人临上车问司机“到XXX吗?”为何懵圈,选择太多了。若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上天有飞机,下海有轮船,轨道有高铁、动车,地上有公交,地下有地铁,还不算私家车、打车和共享单车。原不敢想或想不到的,现眼前、身边“小确幸”无处不在。
40年,宛若一首歌,一首中国特色之歌,改革开放之歌,祖国发展强大之歌,民生民意抒怀之歌;一首流淌在我广袤大地和亿万民众心底的——天天非年胜似年之深情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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