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是我参加北京人文函授大学的第二年。那时,一起参加函授学习的朋友,有的来自机关、企业,有的来自军队、农村。大家渴求知识的热情非常高,分别参加了文学、秘书、新闻、法律等专业学习。我和区影剧院张万顺,268医院的陈庆军、曹建玲,门矿的李翠兰等20多名同学,参加的是文学专业。因为我担任辅导站站长,不仅得知张万顺、曹建玲在报刊上发表过小说、散文,多次请他们给辅导站创办的《山泉》报撰写文章。还知悉陈庆军、曹建玲住家在北京军区大院,与战地通讯《谁是最可爱的人》的大作家魏巍熟悉。一天,我和张万顺商量,请曹建玲联系一下,我们去拜访魏巍。他非常赞同,曹建玲也表示“没问题”。
那时,曹建玲是部队女作家,任《聂荣臻传》编写组编辑,创作发表过多篇小说,她的小说《她们的“世界”》发表在《解放军文艺》上,《家庭病房》编入北京农村小小说选。曹建玲爱人李军也是部队作家,经常得到魏巍指导。经曹建玲和爱人李军联系,初春的一天上午,我和张万顺、李翠兰来到西山脚下的北京军区大院。
初春的部队大院,道路两旁的树木绿叶萌发,透出浓浓春意。在李军老师引领下,我们很快来到魏老家门前。这是个两层小楼的小院。迈进院门,小院好似一农家田园,一垄垄菜田里,嫩绿的青菜已拱出地皮,田陇间栽种的花卉,也已枝叶繁茂。可见,魏老的生活多么生机盎然。这时,魏老从房间走了出来,他对我们前来看望十分高兴,边和我们握手边愉快说:“欢迎,欢迎。”把我们让进屋,紧接着又让茶,又让水果。第一次拜访《谁是最可爱的人》的作者,仰慕之情无法形容,心里不免还有点“打鼓”。仰慕的是坐在有些人认为“这么大人物肯定很难见到”,特别是载入中国和世界文坛史册的大作家身旁。“打鼓”的是我等都没有什么写作成就,见到魏老能说点什么呢?
不曾想,魏老非常和蔼亲和。落座后,魏老逐一询问我们的工作、生活和写作情况。“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文学写作有多长时间了?”他问得详细,听得也十分认真。当他听说我们是门头沟区的,从事的都是普通工作时,他说,你们搞写作的条件都很好,体验生活的机会很多,要多写多练。搞创作就要深入生活。他特别强调:“搞文学写作要走正道,不要搞那些低级庸俗的东西。现在我们国家,就是提倡改革,要勇于创新。”当谈到门头沟的情况时,他说:“‘文革’时我也到过那里,在门头沟煤矿参加过劳动,下过井。门头沟是个好地方,那里是老区,名胜古迹也很多。据说这几年搞得很不错。”魏老的话语平实亲切,和我们交谈,就像师生,像朋友。
透过魏老和蔼的面容,我看到老人家鬓角的丝丝银发,看到老人家对他所从事的文学创作的精益求精,对党的事业的忠诚,对生活的热爱,以及待人接物的平易直率。
李军那时是部队中年作家,经常参加采风创作活动。当时,他向魏老汇报了近些时间他参加“笔会”的一些情况。魏老听后表示,我们国家是文明古国,有很多素材可写,现在有很多中青年作家、业余爱好者的作品,写的作品都是好的、健康的。对少数写作目的和态度不正的人,内容不健康的作品,魏老说一定要抵制,要批评。从魏老的言谈话语中,我们深切感到他对我国文学艺术界的未来,寄予了无限希望。
拜访魏老的时间很短。回家路上,我反复回味魏老讲过的话,脑海里不断出现魏老魁梧的身影——65岁的老人,依然只争朝夕地在创作。如此充沛的精力,奋斗不息的劲头,真的难能可贵!更可贵的是他对文学创作事业的探索,对崇高理想的追求。回到家,我再次拜读了魏老的《谁是最可爱的人》。“谁是最可爱的人”呢?我找到答案了:为新中国解放和建设事业不畏牺牲困苦的英雄们,像魏老那样有理想、有抱负、有信仰的文学家,都是最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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