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我和朋友说天儿太热,咱俩暂时就别出去“一日游”了。他说我也这么想的,可闺女放暑假了,要我们老俩跟着他们一家三口去海南玩玩。“好呀,有闺女、姑爷和外孙陪着,应该去。”我说。
朋友的女儿是小学老师,自打娃上了小学以后,每年寒暑假都带孩子出去转转,一来自己放松放松,二来也让孩子乐呵乐呵,时代不同了,人们的生活越来越丰富多彩。这些年,不止朋友的女儿是这样规划一年一度寒暑假的,很多老师、学生都会利用这段时间江南塞北的观光旅游,或者陪伴家人休息调整一下。而四五十年前,大多数中小学老师都不具备外出旅游条件,到了寒暑假不仅要忙家里煤柴炉灶、缝补拆洗那些家务,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挤出时间到学生家里家访。
过去老师家访,学校没有必须家访多少户那样的硬性规定,也没考核指标,但老师们都把这件事当作分内工作,形成了良好传统。目的是通过家访提高孩子们的学习热情和成绩,增强孩子们的上进心。我读小学、初中那几年,几任班主任都到同学家里走访过。那时,老师和同学住的相距普遍都不远,离学校也不远,但由于那年代没有电话,平时老师要和学生家长沟通,要么是路上碰面聊几句,要么让学生给家长带张便条,捎个话儿。除了碰上什么特殊情况要和家长沟通,傍晚或周末才去学生家里走访一次,集中家访通常是在寒暑假,为的是尽量多走访几个学生家庭。
记得小学二年级暑假的一天,老师到我家家访时,还走进了我家附近的几个同学家里。因为大家都不出远门,所以也不用提前打招呼。老师每到一个同学家里,都跟老街坊串门似的,一家坐上10到20分钟。进了门就坐在板凳或炕沿上,孩子站在父母身边,听老师和家长交谈,随意而且亲热,又简练又客观。对在校表现好的学生,给予表扬肯定,对学习成绩落后、顽皮贪玩的学生,积极引导鼓励,从不挖苦奚落。有的老师顺便也对学生家里的情况做些了解,像家长在单位干什么工作?身体状况如何?学生有几个兄弟姐妹等,家长们普遍认为,老师家访对孩子成长有很大帮助,所以,看到老师来家里特别高兴。
那个年代的老师,普遍粗衣布鞋,没有时尚穿戴。酷暑难耐的三伏天家访时,要么一把油布伞、一把蒲扇去暑,要么一件雨衣遮风挡雨;寒风凛冽的数九严冬,就一身棉衣、一双棉鞋御寒,男老师戴个棉帽子,女老师戴个头巾,学生家里也没有烟茶招待,但从没听哪个老师说过冷热甘苦。一天,我在路上遇到小学老师,说起当年她到我家家访的往事时,鬓发霜白的老师笑着说:“那还忘得了,记得,记得。”
转眼间,早年老师烈日寒风中家访的身影,走进了手机微信、视频,家访不再受季节时空限制,老师和孩子们也可在暑假、寒假,尽情放松一下了。但每当想起那年月老师不辞辛苦家访的身影,想起老师和家长面对面促膝交谈的场景,就记起曾经读到的下面这首诗词:“四季讲堂三尺余,龙睛巧点作扶梯。万般辛苦不觉累,但愿育出千里驹。”老师不就是那个为孩子们“扶梯”的人,用汗水辛勤浇灌花朵的园丁吗?无论岁月如何变迁,老师始终把“传道授业解惑”的责任担在肩上,用春蚕吐丝般姿态和丰厚知识,抚育着一代又一代热爱生活、放飞梦想的青少年,老师,您辛苦了!
老师家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