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河,是门头沟区域内独有的一条河流,源自百花山麓,河水清清,为两岸的人民送来源源福祉,或许为了感恩这条美丽的河流,人们将聚在这里的村落定名为清水村。如今,清水村已经拓展为上清水和下清水两个村,是个颇有意境的西山古村。
都说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清水村人才辈出,光是新中国成立前参加革命的老前辈担任市委书记、地区级别领导干部就有几十位。当笔者在下清水村座谈时,听到一个令人颇感意外的信息,下清水村村民王朝一,曾经担任西藏拉萨市副市长。
在下清水村党支部的帮助下,笔者得到了王朝一的简历:王朝一,1925年生于下清水村。1945年参加革命工作,1946年入党,先后在河北省易县、定兴县人民政府任副县长,1959年奉命进藏,先后任墨竹工卡县委书记,1966年任拉萨市副市长。
王朝一是抗战后期参加革命工作的,新中国成立之初就已经担任河北省的县级领导干部了。易县和定兴县均是保定市辖县中的佼佼者,两个县的历史文化底蕴丰厚,能够在这样的县机关担任领导职务,对其自身的文化历史知识要求很高。老乡说王朝一是饱读诗书的人,大约是有依据的。
1959年,中共中央决策,确定了西藏的大政方针。王朝一奉调入藏,委以重任,担任中共墨竹工卡县委书记。墨竹工卡县属高原温带半干旱季风气候区,高寒干燥,空气稀薄,冬春多大风,年温差小,昼夜温差大。平均海拔4200米,素有“天边之乡”之称。从京西清水河到西藏拉萨河,从北京百花山到云藏高原米拉山,王朝一的内心感受肯定是大不相同的。位于清水河谷的下清水村海拔最高处也不过几百米,而墨竹工卡县平均海拔要大于下清水村的10倍。下清水村负氧离子高于北京城市许多,而墨竹工卡空气稀薄。笔者是曾经走过米拉山口的,身临其境感受过高寒地区的考验。老年人肺活量小,尚且可以呼吸,而青壮年人则不同,呼吸量大,对稀薄空气的高原反应尤其明显。王朝一到达墨竹工卡时34岁,正值壮年,身体对高原环境的感受肯定是明显的。不过年仅34岁就能接受党和人民的重托,到雪域高原担任县委书记,足见组织对他的信任,同时也说明其工作能力一定很强,不会辜负人民的期望。
墨竹工卡县成立于1959年,也就是王朝一到任时才刚刚成立。万事开头难,一个县委成立之初,千头万绪,工作难度之大,特别是在墨竹工卡县,不仅仅是少数民族地区,还是藏文化重要发祥地之一,是吐蕃时期第33任赞普松赞干布出生地,也是时任国家领导人的阿沛·阿旺晋美的故乡。那里还有历史悠久的噶举派寺庙直孔梯寺。
1959年,新中国成立刚刚10周年,西藏民主改革刚刚起步,县委的工作牵一发而动全身,真的是举足轻重。进入21世纪之初,笔者随旅游团抵达了墨竹工卡,耳闻目睹,这里风景如画,藏民聚落整洁而壮观,藏民生活安详和谐。这个位于藏南雅鲁藏布江中游河谷地带的县级治所,让游人感觉天堂一般美妙。笔者曾经到雅鲁藏布江峡谷的一个藏族聚落走访,小村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装修房舍院落,笔者与正在干活的藏族小伙子攀谈,他对中央的对藏政策有很深理解:“没有国家的帮助,我家是盖不起房子的。”
在拉萨布达拉宫广场附近的停车场,笔者的同伴意外见到清水村的一位老乡。我们以为他也是来藏旅游的,他告诉我们是来西藏投资开矿的。原来门头沟的煤矿全部停止开采以后,他就到西藏考察矿产投资,笔者不禁询问,双方谈得如何?他说:“国家矿产部门已经批准,现在已经动工了,开采铜矿。”我们分别时,他还不忘提问,没有去5号院看看吗?笔者一时不解,后来才得知,当时自治区5号院的主人也是门头沟老乡,还有不少门头沟老乡在援藏的岗位上作出贡献。
王朝一在墨竹工卡县委书记的岗位工作9年以后,1968年,被提拔为拉萨市人民政府副市长,在副市长岗位10年,因身体健康状况恶化,于1978年病逝,终年53岁。我们的清水老乡在他有限的工作时间中,在西藏竟然长达19年,可以说,他将生命中最好的时光献给了西藏。笔者查阅到一组数字:墨竹工卡县作为西藏拉萨的资源储备地,其矿产资源是亚洲重要的有色金属基地,药材资源有虫草、雪莲花、贝母、红景天等几十种名贵药材。墨竹工卡有“两泉一湖一寺一沟”等人文景点。2018年10月,西藏自治区政府批准墨竹工卡县退出贫困县序列。毋庸置疑,这里面有曾经担任县委书记的王朝一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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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驻雪域高原的下清水村人王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