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民
春风吹绿了杨柳,春花开满了山岗,燕子已从南方飞回到我家屋下。轻盈的身姿,动听的呢喃,溢满在堂前。老伴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屋子里收拾得清清爽爽,就像是在迎接出远门归来的孩子。燕子,黑黑的羽毛,白白的肚皮,棕色的下颚略带白色斑点,飞翔起来像箭一般,唧唧咋咋叫唤起来如唱歌一样。有人称它为春燕,因为她是春天的使者,她到春天到,她走寒冬来。也有人称呼它为家燕,因为她的窝就筑在各家各户的屋檐下或农家院落的过道上,常常与人同居一室,和谐相处的像一家人一样,在我的眼里它是人类最好的伙伴。更可贵的是它是害虫的天敌,它一日三餐吃的都是害虫,蚊虫,昼夜保护着人类居住的自然环境。我喜欢燕子,更赞赏燕子勤劳持家的精神。
在故乡,有一种说法:燕子落户的人家,一定是和睦、美满、幸福的家庭。燕子最念旧情。如果今年春天在某家筑巢了,明年一定还来这家。记得小时候我是如何羡慕邻家屋檐下住着一窝小精灵的。终于有一天,辛苦大半辈的父亲在秋天里盖起了四间漂亮的新房。少年的我在心里盼望着春天快点来临。果然第二年春天,一对小燕子开始在我家新房的屋檐下筑巢。燕子呢喃是春天里的赞歌,我便天天饶有兴趣地看着燕子怎样啄柴草、衔春泥。不到一星期,它们小巧的新窝便建成了。我们家也像多了几个成员一样,平添了许多乐趣和生气。窝建好以后,两只燕子开始忙着孵化小燕子。某日醒来,就听见檐下啁啾不停,抬头看去,四五个小东西张着嫩黄的小嘴,正翘首等待燕妈妈喂食。从那天开始,燕子夫妇更加忙碌,一趟趟飞进飞出,叼来小虫、草籽。有一次,一只雏燕掉出了窝,老伴立即找来梯子,小心地将其放回窝内。早就急坏了的母燕一见宝贝归来,在一旁感激得喳喳直叫。
燕子每年飞回,都筑巢在我家东房的屋檐下。我和燕子有着说不出的感情,每天当我和家人一起出门的时候,它们会从屋檐下俯冲过来再从我的头上掠过,张开翅膀为我们带路。当我下班回家的时候,老远就看见它们在空中盘旋,叽叽喳喳的叫着,好像在等着我回家。老伴特别爱燕,每年初春,她便早早地盼着燕儿归来。我和老伴育有一儿一女,他们常年居住在外,很少像燕子那样准时在春暖花开的时候“飞”回来,天天陪伴我们的竟然是屋檐下的那窝燕子。
燕子最愿意接近人类,它从不弃旧巢,更不借巢生卵。它们懂得生活的真味,农人给它准备再漂亮的鸟巢也不住,必须通过自己的辛劳和汗水,用春泥、麦草以及对生命的热爱,执着地构筑自己的爱巢。燕子是朴素、负责、忠贞的精灵!她们满足于布衣平凡的生活。没有奢望,没有艾怨。无论在王谢堂前,还是在寻常巷陌,她们永远劳作着、寻觅着,用勤劳构建自己朴实的家,享受着温馨的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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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燕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