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守奎
近期,有幸应著名急诊专家、人文医学大家赵斌主任之邀,参加了北京电视台的访谈节目,在主持人的引导下,回顾梳理一个医生的心路历程,从而引发更加深刻的职业思考。
在主持人和赵主任的睿智提示下,我以一个老医生的身份接受了访谈。当主持人问及,在你近40年的行医历程中,是否有很多让你感动的故事?于是,一幕幕过往在眼前浮现……
因为救治,和许多患者结下了一辈子的友谊,成了知心朋友。这样的例子很多,只需信手拈来。我想说,患者的感恩和肯定,就是鼓励,会让医务人员有一种职业自豪感,会更加激励我们不断钻研,不断提升水平,以便更好的为患者服务。这是一种正向的关系,是融洽的医患关系,是医患关系该有的样子。
美好的回忆总是让人心潮澎湃,我为自己是一个能够救死扶伤的白衣战士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听着我沉浸其中意犹未尽的回忆,赵斌主任总能画龙点睛的给以总结。他说:“这就是患者对医生的激励,医生的成长离不开患者的鼓励。患者得到了关心、照护和爱,医生收获了成长,自身价值得以实现,这就是双赢。”
听着我们的故事,主持人也频频点头说:“做医生真好,救人一命,解除病人的痛苦,这是能让人记一辈子的恩情。”此时,主持人话锋一转,问道:“有没有让你纠结或者困惑的事情?”这一问,一下把我拉回到现实。因为医学不是神学,还有许多缺憾,需要不断在实践中总结经验,逐步完善。很多疾病,当下人类还不了解,还没有找到最佳的治疗方案。有许多疾病,即便我们竭尽全力,仍然事不随愿,回天乏术,做医生会有许多遗憾和无奈。
由于对医学不了解,加之媒体夸大宣传,当患者在治疗效果不理想的时候,想当然地认为,一定是医生没有尽力,或者一定是没有找到最好的医院,没有找到最棒的医生。医生和患者之间存在严重的信息不对称,因而信任很重要。信则灵,不信则弊端重生。因此患者常常与医院和医生产生误会、抱怨和纠纷,情绪激动,甚至有过激行为。当然,这种对立关系的产生,也和当下将医疗归于普通的市场经济制度有关,因为在患者看来,花钱看病,就像掏钱买东西一样,要的结果就是看好病,而医生在看好病这件事上,能做的其实是有限度的。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不只是家属,也许作为主治医师才是最难受的。不仅是执业的挫败感,更是救死扶伤的初心受到拷问和折磨。
面对亲人的不幸,一时接受不了,这是人之常情;另一方面则是对医学不了解,认为只要医生足够好,就会有满意的结果。面对患者家属这样的情绪,我们能理解。缘于此,我更深刻认识到医学科普的重要性,黄帝内经开篇就指出,上医治未病。提倡健康的生活方式,防患于未然,这是更经济更有效的治病救人的举措,是更大的善。所以医生应该花些精力,积极开展科普,进行全社会医学科普教育,让大众了解医学的本质。同时,这也是大健康中国的要求。于是,我努力充实提升自己,除了在专业上不断探索之外,还进入了北京市科普专家、健康管理师的队伍,尽其所能,在科普工作中发挥越来越多的作用。
进行患者教育的实践,也是医生自我修养提升的过程。这几年,我们一直在推进润心服务工程和国家要求的人民满意医院的创建,就是从细节入手,只要能改善患者就医体验,哪怕是一个流程再造、一处环境改善,或者一句贴心的话语,我们都会积极推行,孵化最佳实践,假以时日,一定会使患者感到润心和暖心,我们也一定会收获信任和肯定,职业的优越感便会不断提升。
正如特鲁多医生在他的墓志铭上刻的那样:“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医学关注的是在病痛中挣扎、最 需要精神关怀和治疗的人。
最后,主持人笑眯眯地问:“做医生那么辛苦,要是让你重新选择,你还会做医生吗?”“会!”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因为医者仁心的情怀,已经在我的心中扎根,救死扶伤的天职,无比荣光和神圣,所有的苦和累,都算不了什么。要是从头再来,我会更加注重人文素养的提升,在治病的同时,更多的体现人文关怀,就像健康报曾经呼吁的那样,既要关注病,更要关注患病的人,做一个温暖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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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温暖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