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绛,著名作家、戏剧家、翻译家,作品所影响广泛而深远。其105岁的人生普通而神奇,平淡又璀璨,仿一部大书、好书、受益无穷的书,予人启迪无限。她是文人、学者、大家心中的楷模,是妇女界被呼作先生的杰出典范,更是我心中女神一般的存在。很多话想写想说,但纵使笔干墨枯,也难以言尽对这位女中豪杰、人中龙凤深度的敬与爱。
她身体力行地叫响了钱老誉为“最贤的妻”之名号。在与才子丈夫相识、相恋,决定陪他山高水长那刻起,她便无怨无悔地扮演了妻子、情人、朋友、同事等多重角色,由一名淑雅女子修炼成在柴米油盐中闪耀光华的能手,包括接受他的不足与孩子气。如饮茶,在牛津留学时,钱老每日喝大杯牛奶红茶已成习惯,可回国后那红茶无处买。她便极尽巧思,用滇红、湖红和祁红三种上好的茶,分别取其香、其苦和其色以替代,钱老喝得心满意足。再如吃饭,在国外天天吃西餐,钱老极思红烧肉,这可让她犯了难,可爱在什么都不难。她苦心钻研求教,终让钱老在地球另一端吃到了浸满乡愁或言祖国味的红烧肉。为此,钱老特赋诗一首“卷袖围裙为口忙,朝朝洗手做羹汤。忧卿烟火熏颜色,欲觅仙人辟谷方。”以致在给父母的家信中不吝夸赞“……近照一张已变肥头胖耳之人矣!皆季康功也……”还如她住院生孩子,也一直扮演着救急解难的角色。面对钱老连着三日每天如实告知家中器物受损的“坏消息”,她一概用“没事,我会洗、我会修、我想办法解决”抚慰,以让钱老安心、放心,事后一一解决妥,用包容与智慧,为心上人撑起了一片爱的晴空。四说钱老84岁做了大手术,已83岁高龄的她日夜守候说:“钟书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之后,钱老又多次住院手术,她一陪到底。她将精心熬制的鸡汤混在营养液中,为他做各种各样的果泥、肉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做到了极致。但诀别的时刻还是来了,她在钱老额头轻轻一吻,自此长别永别。更让人钦佩至深的是钱老病逝后,她无休无眠地整理出7万多页的《钱钟书手稿集》,里面涉及多种语言和多种题材,此使“死者如生,生者无愧”的做法,既留给世人一笔宝贵财富,也为全面评价钱钟书的学术成就提供了重要参考,功劳大焉!
她是不折不扣钱老誉为的“最才的女”。凡才者,书定然是密友,上中学时,父亲问:“三天不让你看书,你怎样?”“不好过。”“一星期呢?”“白过了!”书在其心中的位置不言而喻。就读于振华女校时,16岁的她便在校刊上发表了两首五古诗,其一是《斋居书》:“……岑寂苦影独,破闷读古书……世人皆为利,扰扰如逐鹿。安得傲此游,翛然自脱俗……”书香人香,相得益彰,美得何等高级!入东吴大学后,能诗会文说一口流利英语的她是校园最美的风景,考入清华大学研究院后,她选修了中文系写作课。授课老师朱自清发现并挖掘了其潜质,将她写的《收脚印》推荐给《大公报?文艺副刊》发表。她第一部剧作《称心如意》1943年公演后,中国话剧舞台从此告别了改编国外戏剧的历史,且被搬上舞台长达60多年。写的喜剧《弄真成假》公演后同样反响强烈,唯一一部悲剧《风絮》发表在郑振铎与李健吾合编的大型文学月刊《文艺复兴》上。必提的还有其耗时最长、用情最深的《堂吉诃德》。特殊年代里,她被剃了阴阳头当街示众、扫厕所、下放五七干校,但“衣带渐宽终不悔”的她,千难万难地寻得译稿后竟重译,1978年面世后,被公认为最优秀的译作,填补了我国在西班牙语文学译本领域的空白。西班牙国王亲自为她颁奖,驻华大使多次邀她出访。教育部将其列入《中学语文教学大纲》指定书目,中学生课外文学名著必读书目,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年推出八卷本的《杨绛文集》,1982年,她被推举为中国翻译家协会理事。其译作被当成国礼送与贵宾,大大升华了其作品的意义,其散文随笔《我们仨》风靡海内外,再版达一百多万册,还有《干校六记》《将饮茶》《洗澡》等,皆尽释着才女的炼成之路。
她是心系家国、气节与担当皆具、有着高尚情操的先生。上海沦陷后,有轨电车停在黄浦江大桥桥下时,乘客需起立接受上车的日本兵检查。一次嫌她起立晚了,便不怀好意地猛然一抬其下巴,她登时怒不可遏地大声呵斥“岂有此理!”次日起,步行到校,再没坐过此电车。日寇接管学校后,她索性连课也不教了,宁愿挨饿也不向侵略者低头,更不愿为其做事,这是响当当硬邦邦的骨气与民族大义!但对自己的同胞,她却菩萨心肠、乐善好施。曾持续多年从两人的工资中挤出一部分,接济社科院的小人物和晚辈。政府曾提议重新装修其多年的居所,她谢绝道:“虽说是国家出钱,到底是老百姓的,不要破费!”送上门来的好事竟婉拒,这是怎样一种为国分忧的德义呀!她还将全家多年省下的72万稿酬及版税捐给了母校——清华大学,用以扶助贫困学子,校方为其颁发了“功存教育,义声长孚”的证书。利欲与浮躁方衬得宁静与淡泊,实难得!
一滴清水,百年清秋。这就是杨绛,一活得通透睿智的人,一活出了人生真正意义与价值的人,一活成了人生宝典与指南的人,一口碑与名字永芳香于史册的伟大女性,向万世长青的杨绛先生致敬!
最贤的妻 最才的女 优雅从容 灵魂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