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礼照片](/uploads/paper/1804/20240626091930243248.jpg)
周德礼照片
![右一为詹大南、右二为周德礼、右三为韩春鸣](/uploads/paper/1804/20240626091930243347.jpg)
右一为詹大南、右二为周德礼、右三为韩春鸣
韩春鸣
2001年9月29日,笔者作为区档案史志局的工作人员,专程到南京拜访抗日战争时期在平西作战的原南京军区副司令员詹大南、门头沟籍的老首长原南京军区参谋长周德礼。
早晨8时许,如约来到詹大南的住所,一下车,就见到詹大南和周德礼已经早早在院子里等候了。詹大南身材魁梧、精神矍铄、思维敏捷、性情豪放,没有一点已经87岁高龄的年迈之态。17岁参加八路军、从戎62年的周德礼,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几岁,身体很结实,言谈举止透着一位高级将领的精明干练。
两位老人对当年在平西的战斗岁月记忆清晰,特别是对战斗的发生地点记得特别准确。笔者不禁感叹:“这是不是军事家所特有的能力?”周德礼回答:“这是长期当兵打仗锻炼出来的,军事指挥员对时间的记忆可能有出入,但对战斗发生的地点是不会搞错的。”
听笔者问起当年在平西的战斗岁月,詹大南目光炯炯地说:“1940年的3月,我们在齐家庄、双塘涧附近打了一仗。”回忆起当年,詹大南不禁朗声笑道:“我们这个营,打了日本人辎重大队的伏击,缴获了100多头骡子,枪支弹药不算,最主要的是缴获了当时根据地最需要的大量的大米、罐头和其他食品。围攻平西根据地的10路鬼子兵,全指望这些物资食品补充呢!没有想到,补充给抗日根据地的八路军啦!”詹大南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娓娓道来。
1940年春节刚过,日军调动10000多兵力分10路对平西地区的斋堂川发动围攻,冀热察挺进军与日军浴血奋战。具体战斗是程世材参谋长受萧克将军的委托指挥的,詹大南当时是九团二营营长,驻防在百花山脚下的一个小山庄里。詹大南回忆说:“那天黄昏,有老乡报告我们,小龙门方向来了一大队日本兵,有不少骡子驮着很多的物资。”詹大南感叹道:“那时,我们的情报渠道很广泛,老百姓和我们一条心,有什么情况,老百姓马上就会告诉我们。”
据詹大南说,当时驻地他是最高首长,还有教导员曾威同志,怎么办?刚刚完成阻击任务,战士们已经很疲劳。他说,到嘴的肥肉不能不吃,打!勇猛果敢的詹大南率领部队跑步前进,很快赶到敌人的必经之路双塘涧、齐家庄附近。詹大南指挥部队迅速埋伏起来,要求战士预备手榴弹、刺刀。不久,就听到西北方向传来声音很重的大皮靴“咚咚”地声响。詹大南命令:“听我的统一指挥,谁也不许自由行动。”过了一会儿,敌人的大队人马走过来了,敌人的搜索兵在大部队两侧,一边3人。詹大南就埋伏在路边,敌人的搜索兵一开始还在大道上搜索,到了詹大南隐蔽的地方,突然跳到大道两边的沟壑里进行搜索,眼看就要撞到詹大南的枪口上了,他当机立断,一声呐喊,扣响了扳机。顿时,数不清的手榴弹在敌人中炸响,敌人毫无思想准备,给炸懵了,我军趁势端起刺刀,冲向敌军。
战斗一打响,赶着骡马的民夫“嗡”地一下全跑掉了,伪军瞅机会溜掉了,日本翻译也跑了,总之一个中国人也没有了,全跑掉了。日本人不过几十人,哪禁得住生龙活虎战士的打击,那真是一败涂地,当场消灭30多人。有20几个鬼子跑到山上去了,第二天,让一营和三营捡了个便宜,把逃到山上的鬼子收拾了。你想,这些日本鬼子没有吃、没有喝,连冻带饿,哪还有什么战斗力!当然,我们也有失误的地方,一个连的指导员带着队伍冲锋,冲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战斗结束后,曾威教导员严厉批评了他……
詹大南在谈话中对当年的平西根据地流露出不尽的怀念,他告诉我们,他曾在清水村养了2个多月的伤。他说:“在一次战斗中,被日本人的掷弹筒击中大腿,跛了3个多月,是印度柯棣华大夫做的手术,取出弹片,救了我一命。”詹大南让我们看了他大腿上留下的伤口,有碗口大小。不用说,伤口给他带来的痛苦是难以言表的。
从斋堂川走出的人民解放军的高级将领周德礼,对家乡的感情溢于言表。周德礼是西斋堂村人,1939年,参军后在八路军十团当战士,先在双塘涧训练,后到平北开辟工作,从普通一士兵开始,班长、排长、连长直至军长、大军区参谋长……身经百战,战功累累,离休前担任广州军区参谋长、南京军区参谋长。他曾经担任许世友的助手,指挥反击侵略者的战役。
周德礼告诉我们,十团的诞生地就是在双塘涧村,现在的十团是我军火箭炮第一团,是一支英雄辈出的部队。周德礼将他的著作《一位高级参谋长的自述》赠给门头沟区档案馆,并深情地亲笔写下“送给父老乡亲”的赠言。
告别将军后,笔者心情难以平静。傍晚,江南大雨滂沱,晚上,躺在床上,难以入睡,不知怎么,想起陆游的诗:“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