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初到雁翅镇雁翅村工作的我而言,对村里的人和事儿还不是那么熟悉。一次,我偶然在住处被一个画着山羊的葫芦吸引了,便问同事小陈:“这葫芦是你的吗,在哪里买的?真漂亮。”小陈说,葫芦是村里的一位爷爷送给她的,这个爷爷特别喜欢在葫芦上作画,他画了很多葫芦,还将它们无偿送给村里的村民,他画的葫芦画在村里那可是有名呐!我想:“村里竟有这等神人,有机会一定得认识一下。”
前几日,我们正在上班,村委会来了一位爷爷,他看上去步履蹒跚,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不知装的是什么。一进门,他便笑盈盈地对我们说:“这是我今天在地里掰的玉米,刚煮出来,还热着呢,你们赶紧吃吧!”。听到这话我们感动极了,立即招呼老人家坐下。小陈跟我说,这就是在葫芦上画画的爷爷,我想这次一定得好好采访一下他。啃着李爷爷送来的玉米,我们爷俩在村委会聊起天来,从他的个人经历、学习画画的过程,再到在葫芦上画画的心得体会,一聊就是一下午。
我经过聊天得知李爷爷名叫李文臣,出生于1946年3月14日,是雁翅镇雁翅村的一位普通村民,小学文化。1960年,三年自然灾害使李爷爷失去了继续读书的机会。为填饱肚子,他小小年纪就要上山打树叶维持生计。1961年,在本村务农的李爷爷开始担任生产队小组副队长。1963年,17岁的李爷爷加入了共青团,并任团支部书记,由于平日工作认真负责,这一年他又被选为公社团委副书记。1965年,李爷爷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任大队总支宣传委员、民兵指导员、第二生产队队长。1970年至1974年,任大队革委会副主任、第二生产队副书记。1975年起,李爷爷开始担任雁翅村炸药厂厂长,一干就是26年。与此同时,他从1975年起开始在村委、党支部任职,2013年67岁的李爷爷退休,专心在家种地、画葫芦画。
据李爷爷回忆,十多岁时,他就喜爱画画。后来买了一本素描书,除睡觉外,他在走路、干活、吃饭的时候都在思考画画的事情,一有机会就练习画画。他在墙上画、地上画、纸上画,能画的地方都不放过。李爷爷回忆,“文革”期间,一批工农兵来雁翅村写生,他们来自中央美术学院、北京画院等高等美术学府,李爷爷跟他们交起了朋友,一有时间就跟他们学习画画,在技能方面有了很大提高。此外,李爷爷还给村里搞展览、写宣传标语、办板报,这为后来他能在葫芦上作画奠定了良好基础。一次偶然机会,李爷爷结识了区文化馆搞美术创作的一位朋友,受朋友之邀,后来李爷爷常去区文化馆学习,这大大开阔了他的视野。
李爷爷说,自从他当上炸药厂厂长(1975年)后,由于工作繁忙,他暂时放下了心爱的画画,这一搁就是几十年。直至2012年,李爷爷的儿子送给他一个烫画的烙铁,希望父亲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再次将画画的兴趣拾起来,以便愉快地度过晚年时光。这时,炸药厂早已关闭多年,在村“两委”任职的他,也马上要退休了。他收到烙铁后十分高兴,这时家里恰好摆着几个葫芦,他试想可否用烙铁在葫芦上作画?这一试不要紧,没想到还真成了,此后李爷爷就开始在葫芦上画画了。他的葫芦画造型生动、形态各异,有动物、花鸟、人物、风景等多种形式。开始时,他画的葫芦画只是单一色调,后来听了村民的建议,将葫芦画染上了颜色,虽然着色后的葫芦画,色彩斑斓,看起来十分漂亮,但艺术性似乎减弱了许多,李爷爷意识到这一问题后,立即停止了往葫芦画上着色。随着李爷爷对画葫芦画的执着追求和反复练习,李爷爷画葫芦画的技术已越来越纯熟。
就这样,听李爷爷讲着他过往的经历,学习画画体会和认识,到最后创作葫芦画的过程,一幅幅生动的画面不时在我脑海中浮现。我为大山深处有如此精湛技艺的农民画家而自豪和惊叹,更被他乐观、执着追求艺术的精神而深深感动。王冰清/文 金谊平/摄收藏的1975年在门头沟文化馆学习绘画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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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深处的农民画家
李文臣和他的葫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