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峪中学初三(2)班 李郝
很小的时候,我到河北农村的姥姥家,看见每到过年都会有卖艺谋生的人。这些人中有踩高跷的、有扭秧歌的、还有捏糖人的……我那时很小,总想去看,于是就缠着姥姥让她带我去。姥姥爱听戏,到了那里总是带着我去听戏。说是戏,其实也不算什么戏,倒像是歌——小山村的民歌。这些山歌优美的曲调,配上绵长的弦乐和俏皮的鼓点,出自乡土却无一丝俗气,古朴却不呆板。这戏成了春节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后来农村生活好了,突然有一年,这帮人没来,我问姥姥为什么,姥姥告诉我他们今年不缺粮,没必要出来唱戏。我眨着迷茫的眼睛,又等了一年,眼看又要过年了,我迫不及待地问姥姥:
“他们今年缺粮吗?”
“谁们?”
“唱戏的呀!”
“打听他们干什么……”
从此以后,他们再也没来过。但那个曲调一直回荡在我的心里。
上了小学后,在同学和老师的鼓励下,我学了长笛。一次练习中,一段旋律让我想起了当年在姥姥家听到的曲子,于是尽力回忆,并尝试演奏出来,偶尔碰对几个音就会很激动,然后又突然失落,似乎怎么也还原不出记忆中的那个声音。在我用心钻研之时,爸爸推门而入,“要练就好好练,别跟这鬼哭狼嚎似的。”我哭笑不得,又不禁自嘲,用这西洋乐器演奏乡村民歌,真是太傻了。之后,很少再想这件事了。
没想到与它的最后一次擦肩而过,是在北京的庙会。春节,似乎每个地方都很热闹,庙会上,小贩的吆喝声、偶尔的鞭炮声和人们的欢笑声混在一起。我知道,这是新年的声音,但我还是怀念小时候在乡村过的春节,想念那熟悉的旋律。这时一段熟悉的曲调飘入耳中,我竖起耳朵仔细搜寻,当我知道这声音来自何处后,拔腿就要向那声源奔去,但是被要去看糖人的弟弟拽了回去,大过年的,我不想扫他的兴。回来之后,那曲调怎么找也找不到了,我脑中嗡嗡作响,周围的喧嚣声渐渐远去,用手覆上眼睛,好想大哭一场,却没有眼泪落下,喉咙里似乎卡着些什么,我明白了,是因为我又弄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夜长忆久灯吹影,梦中故人曲”,不知下次相遇又是什么时候。
指导教师 刘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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