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女,生在大山脚下,长在黄土盆地,对农田的热情始终如一,对家乡的谷子情有独钟。
记得小时候,父亲的一把小锄头将我带进了田间地头。绿油油的谷苗一眼望不到头,我陪父亲一起锄草,日日守护。谷苗一天天长高,风吹过齐刷刷的谷子地,犹如碧浪翻卷。
金秋时节,我穿梭在谷田里,大大的谷穗敲打我的脑袋,缠绕我的羊角辫,这竟然成了我童年的快乐。谷穗一天天变黄,父亲阻止了我的穿梭,原来是谷粒成熟了,触碰容易脱落。等到秋风起,谷子也完全成熟了,父亲把金黄的谷子收割,把金灿灿的谷穗运到大场院。
接下来就是骡子拉石碾上场了,几百斤的石碾在谷穗上翻滚,场上人欢马叫,屁颠儿屁颠儿的我在骡子后边追赶着,和大人一样兴奋着。不一会儿,大木叉挑起碾压过的谷秸,饱满的谷粒早已全部脱落,满地全是金黄的谷子,像海边金色的大沙滩,我在“沙滩”上打滚儿,蹦啊跳啊……
大人们撮啊、捧啊,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欢声笑语洒满打谷场,瞬间堆成了一座金山。只听父亲一声喊:“躲远点,风车来啦!”人们闪开,一辆风车推过来,一簸箕一簸箕的谷粒倒进风车上口,随着风车的转动,哗哗哗的谷粒流下,杂质飞到了远处,留下的都是饱满干净的颗粒,好神奇呀!夜幕降临,父亲推着装满一袋袋谷子的小车回家,车上载着他的责任,我的向往。这就是我童年最深的印记,忘不掉、抹不去。
农耕文化在父亲的传承下保留至今,我也慢慢成熟长大,依然崇拜米农的勤劳耕作,依然迷恋淳淳的米香……
那天,父亲对我说:有一天你会不再那么需要我,每一次与你挥手作别,离你的距离就会远一点,更远一点,所以,在你还是那么依恋我的时候,我会尽可能的陪伴你,享受这只属于我们的短暂而又幸福的时光。你总要长大,我总要老去,不过我依然守候在这片养你长大的米田里,等你回来!
我对父亲说:实现您的期望,就是我应尽的孝,您养我小,我伴您老,什么时候青青也离不开您呵护的翅膀,走不出您温暖的视线,更忘不了您喂我的一勺勺米汤……
外嫁的我割舍不断故乡情,深深迷恋沃土热,每年秋收时节回老家成了必修课,收割着自家米田地,打探着乡亲们的苦与乐。田间地头就是我和父亲的交流所,伴随着镰刀的响声,我与父亲的真情流露源源不断。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担粮,大场里的谷垛一排排,彰显着乡亲们丰收的喜悦,而在父亲眼里流露的却有一丝忧伤,这使我疑惑不解,父亲道:乡亲们每年丰收的是产量而不是富裕,收回家的谷子卖不出去,销路成了问题,由于商贩的压价,我们的血汗钱没了保证。我陷入了沉思,看着父亲脸上那一道道岁月的痕迹,还有经不起风雨消磨的身躯,为乡亲们的担忧成了他的心头事。我的心说不出的酸楚,也恍然明白父亲不肯和我走的原因,不是舍不得他那一亩三分地,而是不舍与乡亲们那份真情。
解除父亲的忧虑成了我的心事,农民的辛苦见不到收益,传统的农耕文化竟然得不到信赖。我不能置之不理,国家给予我的知识财富不能埋没,发挥新兴职业农民的作用,做出农村实用人才的榜样,我要创销路、找市场。
2017年我把家乡的米带到了我的朋友圈,高品质的小米得到认可,口碑给我的不仅仅是动力,更多的是希望。滞销问题解决了,我要做农民与市场的桥梁。农产品精品再现由我完成。统一收购,打造品牌,“青青农园米恋你”走上市场。种田苦,卖米难的常规被我打破。
3年来,增多了回乡的次数,加深了和乡亲们的感情。春种、秋收层层把关,为的就是能给消费者带来放心粮,回头客广宣传,认可的是青青小米的质量,信赖的是我们古老久远的农耕文化,我不能辜负。
父亲竖起了大拇指,开心地笑了。农民不存粮,劳动见成效,故土体现了价值,乡亲们手头儿宽裕,这就是期盼,也是我那一抹乡愁。父亲的指引激发着我的思路,更多小而散的农产品将汇聚我青青农园,撸起袖子加油干!
刘晓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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