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街是一根扁担,一头挑着西辛房,一头挑着东辛房。想当年,西辛房物华园鲜味扑鼻的香椿苗和薄皮大馅的连嫂饺子,留下多少新鲜香气的回味。东辛房天瑞祥的熟食,香喷喷的烧鸡和熏兔,勾起多少美食的回忆。曾记得寒冬腊月,遭凉受风腰疼难忍,去位于河南街的骨伤医院,电炉子上咕嘟咕嘟熬着的黑膏药,舀上一勺热乎乎地贴在腰上,随着热气的药劲,疼痛几天便烟消云散。曾记得夏风习习,河南街的老槐树枝叶低垂,穿过街道的绿荫,来到红叶鞋厂,买一双老北京布鞋,穿在脚上舒适无比,夏日的脚臭和脚气都统统远离。
河南街,是最有乡愁的一条街。到现在我也弄不明白,它是那条黑河沟南面的一条街,还是当年河南人来门头沟采煤居住人最多的一条街。不管是哪种来历,这条街都与当年门头沟采煤业有关系,谁知道当年门头沟这里有多少座煤窑?来自五湖四海的采煤工人有多少?随着门头沟采煤业的繁荣,这条街的商业有多兴隆?也许这里是当年门头沟最热闹的一条街,饭馆、店铺、戏园子,星罗棋布地在大街两旁,听门头沟的老人讲,上世纪50年代初,梅兰芳、新凤霞等艺术家都来过河南街影剧院和京西矿区演出,可想而知当年河南街如老北京的天桥一样,是当地商业文化的中心。
上世纪90年代初,我来到门头沟。那时我在一家乡镇企业工作,有同事就住在河南街,休息的时候,工友们就聚集在同事临街的小屋里,喝酒玩牌,记得当时玩的叫什么“断门八张”,我初来北京,觉得北京的麻将玩法实在是太难胡牌了。一边玩牌喝酒,一边听老人们讲当年门头沟煤窑和作头的故事,生活在门头沟,都应该知道煤窑的故事,谁小时候没下过窑井、捡过煤渣儿呢?!圈门?还是劵门?宽街和门头沟口,矿灯与风车,几代人的回忆都与煤矿和煤炭的情感难舍难分。井下工人的坦荡和豁达,对生命的敬畏与洒脱,看破生死后的豪爽,散装白酒大碗喝,大口吃肉管他谁。新中国成立以后,矿工的生活有了根本保证和改善,煤矿工人无比的自豪与荣耀,年轻姑娘嫁人都愿嫁给煤矿工人,脸上的笑容和黑色的汗水留下煤矿工人最美的笑脸。那一代人,每当讲起采煤史和河南街,都是那样自信和苦中带乐的自豪。
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门头沟人可亲、可爱、可敬,喜欢京西采煤人,喜欢他们那种男子汉的仗义性格,喜欢他们身上那种吃苦耐劳的韧性,与他们相处不累,也没有距离感。工作和生活在门头沟30余年,结交最知心的朋友就是京西矿工和矿工子弟,成为一生最珍贵的朋友。秋天凉了,大雁南飞带走乡音和乡情。如今矿工后代都住进阳光明媚的高楼,告别了低矮简陋的平房破屋,河南街附近也规划建成宽敞的马路和公园,人们在享受绿水青山宜居家园的同时,依旧会回忆起昔日的流逝时光,现在每年春节昔日工友们相聚,都想起河南街那个欢声笑语的临街小屋,想起河南街昔日浓浓的矿工乡愁。
风从河南街吹过,河南街的繁华与喧嚣已经走远,过去的岁月不再回头。记得那时的工厂很忙碌,工人们加班延点是家常便饭,忙碌中有苦有乐。有一年我出差联系业务,出去十几天,回来上班的早晨,同事家的小男孩在工厂院子里一边跑一边喊:柴先生,我妈想你了!引来厂里人好奇的张望和猜疑。河南街相聚时,大家异口同声问女同事:你与柴先生什么关系呀?引来工友们阵阵坏笑。工人阶级及矿工子弟的感情是最纯洁的,如兄弟姐妹一样,是一种比亲戚还亲的亲情。时光无情飞逝,回首往事现在都白丝挂两鬓,一代人不知不觉就老了,大部分人都已经光荣退休。每当走在河南街的风里和回忆里,总忘不了河南街那些点点滴滴的回忆和满满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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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街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