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不断的繁衍生息中轮回。正如,我们从不会走路到咿呀学语;骨骼由不敢触碰的婴儿小骨头,到少年、青年骨骼的坚硬,到中年骨骼逐渐衰减,再到老年骨骼老化。人生的轮回中,小孩需要有人照顾,老人也需要有人照顾。小的时候,妈妈常说:“照顾别人是幸福的,被别人照顾是痛苦的。”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多是妈妈照顾我们。
我家兄妹五人,从小的吃穿用度都离不开妈妈日夜操劳。那时,爸爸一人工作,挣的工资先给爷爷、奶奶寄钱养老,留下的部分才是抚养我们的。一份工资,两处分销。那时的日子,若没有妈妈的精打细算,是过不下去的。妈妈每日除了做饭,还要给家人缝补浆洗纳鞋做袜,整天忙碌地照顾着一家人的生活。
当年,我们穿着粗衣布鞋,由于孩子玩耍的天性,整天在外追、跑、打、闹,磕了、碰了,衣服常常被刮破撕裂。夜晚,我们都睡下了,妈妈便在灯下缝缝补补。妈妈的持家之道很好,让我们一早上学时,穿着的衣服整洁、不寒酸。我们兄妹五人的成长,离不开妈妈的照顾。
渐渐长大后,三个哥哥娶妻,我和妹妹嫁人,也都离不开妈妈的辛勤付出。之后,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孩子。除我之外,三个哥哥和妹妹家的孩子,都是妈妈带大的。她一勺一勺喂着孙子,一顿一顿给孙女做着好吃的,一句一句给外孙女听书默写生字。因我的孩子在奶奶家长大,去姥姥家次数不多,但在我生活发生变故的时候,又是妈妈接受了我们,让我们母子与她共同生活。一个屋檐下,我们母子更是离不开妈妈的照顾。
我今年55岁,妈妈在我这个年纪,已经有了孙子、孙女。她整天脚不沾地忙忙碌碌,妈妈跟我说:“我没有过更年期。”
妈妈今年85岁了,生活还能自理,只是因为心衰、肾竭等,令她行动不似从前那么自如了。睡前,脱衣服这么一点活动量,就令她气喘嘘嘘,妈妈说:“我真的老了,不中用了!”
2015年,爸爸去世后,我白天上班工作,大哥、二哥轮流照顾妈妈。下班后,我来照顾妈妈。三哥和妹妹工作忙,周末轮流照顾妈妈。因怕妈妈孤独,这些年,家里一直有人陪着妈妈生活。
前几年,妈妈洗漱都是自己来。只是,近两年洗脚得有人帮助了。妈妈睡觉早,每当洗漱完毕,我就接一盆热水,给妈妈烫脚。洗完脚后,边给妈妈按摩边闲聊天,妈妈总说:“谢谢你!”我和妈妈说:“您别客气!您为我们辛苦一辈子,我们得谢谢您!”我给妈妈按摩完脚穿好拖鞋,让妈妈背对着我坐好,开始给她挠痒痒。人老了皮肤不再细滑,妈妈患上瘙痒症。我每天给妈妈挠痒痒,她总是夸自己两句:“你看我多幸福,生了两个闺女,有你们照顾我,多好!”我给妈妈挠痒痒挠的舒服了,她回身不忘再向我说一句:“谢谢你!”
往年,妈妈都得住院治疗一到两次。去年,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各大医院紧缩收治病人,大家都很担心,好在妈妈这一年竟然没有住院。但今年妈妈情况就不太好,记忆时常混乱,双脚发肿越来越严重。我们带妈妈去医院诊治,她不愿意,她说:“有你们在家守着我挺好的,只是累着你们了,被你们照顾着,妈妈是幸福的。”
“照顾别人是幸福的,被别人照顾是痛苦的。”我们从小到大,包括我们的孩子一直被妈妈照顾着,辛勤付出的她,内心是幸福的。如今,妈妈老了,被我们照顾着,妈妈嘴上说自己是幸福的,但内心却总觉得不落忍,不然她为什么总说“谢谢你”?
“谢谢你!”是妈妈对儿女照顾她时的表达,那“谢谢您!”何尝不是我们作为儿女终生对母亲的表达。在“谢谢你!”与“谢谢您!”中,我们深深体会着母子情深、母女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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