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冬奥会即将拉开大幕。每当从电视上看到科技现代、炫酷靓丽的“冰丝带”“冰立方”“雪游龙”“雪如意”那些场馆,看到运动员激情奔放的滑雪、滑冰、冰球、冰壶、雪橇竞赛场景,不由得又翻开尘封在童年岁月里的冰雪故事。
我的童年属于上世纪60年代,属于土坯房和胡同、大杂院。生活在那个年代、那种环境里的孩子,物质生活确实有些清苦,但也磨炼了孩子们的性格。同住一个大院、胡同的孩子们,上下学结伴而行,在家写作业、玩游戏也是几个人聚在一起。尤其到了冬天下过雪的日子,河沟里、街面上结了冰,小伙伴们常常不约而同跑出家门,去滑冰、打雪仗。
那时,孩子们滑冰可没有今天这么标准的冰鞋、滑板、头盔,最好的“装备”是自己用木板做的冰车,加上去年穿了今年接着穿的棉裤、棉袄。最宽绰的冰场是河沟的冰面,要不就是街道上泼的脏水结成的冰。孩子们自己发明制作的冰车,是几块木板钉个长方形框架,框架底下钉上两根粗铁丝当冰刀,再找两个五六十公分长的粗钢筋当滑杖。滑冰时拿上家里的小板凳当座椅,就撒开玩儿了。有冰车的孩子坐冰车上滑,没冰车的双脚站在冰上“哧溜哧溜”地滑,摔屁股蹲儿那是常事。
那时,孩子们除了滑冰,还玩抽汉奸(即陀螺)。抽汉奸在水泥地面上也能玩,可那时候街巷胡同没有水泥地,只有到冬天河里结了冰,跑冰上去抽。那会儿孩子们玩的汉奸,也是自己用木头做的。大点的跟馒头差不多,像胖墩,小点的两三公分高。为了让汉奸转起来好看,有的孩子就在汉奸顶部涂上红蓝颜色。小伙伴们站在冰上挥着小鞭儿“啪啪”抽汉奸的身影,至今记忆犹新。
印象里,早年冬天大雪纷飞的日子好像比这些年多,冰天雪地的时间比现在长。雪后的街巷胡同、房顶院落,像盖了厚厚的白色鸭绒被子,看不见泥土、屋顶;高山密林、坡上坡下,银装素裹,云雾缭绕。那时的孩子好像都不怕冷,个个玩得小脸儿通红,小手冰凉。要说热闹,还得说滚雪球、堆雪人、打雪仗。玩滚雪球的孩子旁若无人地蹲在雪地上,把雪球滚到五六十公分大小后,找个有坡的地方推下去,看雪球能滚多远。有的孩子把小雪球放到一大坨雪上,找几个拇指大的石子,按在小雪球上当眼睛、鼻子、嘴巴,不大工夫就堆个雪人。赶上新年,孩子们还会把二踢脚插在雪人身上燃放。打雪仗是男孩子的最爱,不管几个人都分成两拨,双方拉开架势就打。有的跑到对方跟前,摁着小伙伴脖子往里塞雪球。无论冰凉的雪球塞谁脖子里,都乐乐呵呵的。
寒冬,落雪,山峦苍茫,田野沉寂。大人们大多守着缝缝补补、白菜萝卜的日子,只有孩子们闲不住。门窗玻璃上凝结的冰花,房檐挂着的晶莹冰柱,都让他们心动。有年冬天刚下过雪,街坊家的小伙伴说,咱去棒子地逮麻雀吧。那些年,一年四季都能见到喜鹊、麻雀、燕子,不少百姓家的房檐下留下燕子窠臼和雏燕叫声。即便冬仨月,喜鹊、麻雀也舍不得离开它们熟悉的故土,在山间田野觅食。孩子们最熟悉麻雀的习性,逮了麻雀就养在笼子里,陪自己玩。雪天里逮麻雀,通常是用箩筐或筛煤的筛子扣,把谷穗拴在支箩筐、筛子的木棍上,只要麻雀钻进去叼食吃,十之八九都会被扣住。
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儿时的冰雪故事虽然过去几十年了,回味起来还是那么晶莹剔透,情趣悠悠。
童年时的冰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