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升平
周末,驱车回老家看望年迈的父母。多年以来,父母亲一直和弟弟一家住在乡下。
我们村西边有一条小河,河边长着许多高大挺拔的白杨树。已是初冬的季节,树上的绿意已经开始变淡,有的树叶经不起大地的诱惑,正义无反顾地飘落。一棵棵站立在瘦水两岸的白杨,显得寂寥而怅惘。
但我有时还是禁不住凝视着它们,那目光不是在寻找绿色,分明是在仰望树梢上的那一个,不!是几个,鸟儿们用残枝、枯草和丝絮营造的粗糙而艺术、简单而科学的“房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乌鸦或者喜鹊,从它们的“房子”里轻快地进进出出。在这时,也许我真的感受到了,寒冷的冬天依然还有那么多的温馨和感动。
记得小时候,很多的鸟巢筑得并不是多高,离村庄也没有那么远。对鸟儿现在要飞到那么远那么高的地方,营造一个鸟巢,实在有点费解。后来我才慢慢地想明白了,那是鸟儿聪明呀,只有住在高高的窝巢里,它们才会感到安全,因为人心不古,江湖险恶呀。这些“过五关,躲六箭”的鸟儿们,在长期和人类的周旋中,不得不在生存中学会生存。
鸟儿,我一直都认为那是上帝创造的最美丽的一种生命形式,你看它们,不论是从形体还是从动作,不论是从声音还是从智慧,在自然界中都堪称是完美的精灵。
大自然的这些精灵们,它们不论是春天从南方归来的燕子,还是常年驻扎在家乡的麻雀,不论是我们必须到公园里才能一睹其美好的孔雀,还是只有在诗歌中才能欣赏到它的神奇的凤凰,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给人以一种至善至美的感受,就更不要说还有那为理想而填海的精卫,在七夕为浪漫而架桥的喜鹊了。
但是美好有时候并不能成为不被人戕害的理由,善良并不能感动那些无耻之人的鸟枪和罗网。
我们经常痛心地看到,市场上那些偷偷摸摸交易野生鸟儿的勾当。我很难想象,那些乌黑的枪口,怎么能忍心面对着善良;我也不能理解,那些食客,怎么能下口去咀嚼良知。我想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整天生活在战战兢兢之中吧。那就“己所不欲,勿施于鸟。”把美丽可人的鸟儿,当成我们的朋友吧。
我是一个对鸟儿情有独钟的人。
还是在上小学的时候,我家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在树密密匝匝的枝桠间,就有一个很大的老鸹窝,每天清晨我人还没醒,那巢里的鸟儿就醒来了,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虽然它的叫声,现在听起来根本谈不上动听,但是在我少年的记忆中,那就是最美丽的音乐了,听着它们的叫声,联想着老师刚刚教给我们的孟浩然的《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那优美的诗句,就觉得生活实在是太美妙了。
有一年的七八月份,风雨的天气里,一只羽毛已渐丰满,将飞而又不能飞的小鸟,不小心跌落在院子里,孩子都是爱鸟的,当我看见小鸟落到院子里,就迫不及待地跑到雨中,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把小鸟俘获了,于是用母亲纳千层底的麻线,拴在小鸟的一条腿上。准备牵着小鸟找同伴们,去向他们炫耀自己的意外收获。
但是就在这时候,让人惊讶的一幕就出现了,我的捆绑动作还没完成,只见两只大鸟,它们肯定是小鸟的父母,不断地在我的身前身后俯冲鸣叫,我把它给轰跑了,转眼间它们又来了,根本也奈何不了它们,它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来索要自己的孩子的,看样子我要不把它们的孩子还给它们,它们就要给我没完。直到我在父母的劝说下,解掉了那只落魄小鸟腿上的绳子,把它放到一个小树的树枝上,这一场人鸟大战才宣告结束。
和谐的世界,不只是人与人之间要和平相处,不要发生纠纷,不要爆发战争,更应该体现在人与自然的和睦相处上,美国有一部大片《2012》,预言 2012年十二月二十一日要发生世界性的大灾难。虽然电影的情节完全是无稽之谈,但是如果每个人都肆意地以敌视的态度对待自然,而且一意孤行,那灾难是肯定就会离我们不远了。
鸟为了安全,可以把巢安在高处,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要是遇到灾难,将怎么安放自己?其实我们应该比鸟儿更有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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