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飘起一阵轻轻柔柔的小雨,一股淡淡的、甜甜的、熟悉的芳香沁人心脾。楼旁的两棵洋槐树的花蕾,前两天还是绿嘟嘟的,蚕豆大小。如今,在雨水的滋润下,竟有些心急地含着雨珠竞相开放了。
掩映在绿叶中的花朵洁白无瑕,像一串串小铃铛随风摇曳,如白色的信鸽展翅欲飞。一朵朵、一串串、一簇簇,热热闹闹,开开心心……一群绒嘟嘟、胖乎乎的小蜜蜂围绕着馨香四溢的槐花,嗡嗡嗡、嘤嘤嘤地轻歌曼舞。我微仰起头,眯起双眼,张开鼻翼,缓慢而深长地呼吸,让清新、甜润的槐香在五脏六腑间游走,通体有一种微醉舒坦之感。
思绪幽幽飘回到老家那一棵沧桑的老洋槐树身边,我家祖屋前曾经有过一棵老洋槐树,树干粗壮挺拔,树冠如伞,古老苍劲。每年开花时,大人孩子们前来赏花、摘花、吃花;盛夏,老人孩子们在树下纳凉、嬉戏;深秋,金色的槐叶,随风翩然而落;严冬里,挂满枝头的荚果干枯不落,任凭风袭霜寒,期盼着与春天的约会。春天,老槐树从严冬的萧条中醒来后,就开始孕育春的花香。那满树的槐花如云似雪,香飘半个村子。老槐树的花总是格外的饱满、甜润,而且花期长、产量高。村里的多数人都品尝过它独特的味道。春夏之交,正是田里青黄不接的时候,庄户人家的日子艰辛,槐花儿不但清香、润滑,有很好的口感,而且有清热凉血、清肝明目的作用。每到槐花儿盛开的季节,大人孩子们会挽起篮子循着槐香去采槐花。待到山上、河边、树林中的槐花采摘得所剩无几了,村民们自然就会想到老槐树。于是,在那些天里,老槐树的树上、树下是热闹的,总能看到采摘槐花的人。
我正陶醉于梦幻中与花香亲密相伴的时候,天空又下起了蒙蒙细雨,轻盈的雨丝滴落在翠绿的叶子上,在晶莹的水珠儿映照下,那朵朵槐花更显得妩媚婀娜,真是“雨疏香气微微透,风定素花静静开。”
娇嫩的槐花儿,带给人一种扑朔迷离的意境,细雨如丝,轻纱笼罩,仿佛置身于梦中。枝丫上如绿翡似的翠叶,衬托着那似睡非睡的花容,娇羞欲滴,千姿百态。一阵微风吹过,花枝轻轻地颤动着,又宛如纯洁的少女,清新而飘逸,洁净而雅致。我被槐花的香味儿诱惑着,伸手摘一串,送入口中、细细地品尝。那甜丝丝、香幽幽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洋槐花质朴无华,淡雅清淳,不哗众取宠、无炫耀张扬。在那短暂的生命里,不惧风雨侵袭和涤荡,不与他人争芳菲,以自己坚强的意志和无私的奉献,去回馈大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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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盛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