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小满刚过,雨水正急。
风花雪月真的是十分奢侈的事情,我羡慕古人,那些整天恋恋于此的幸福的古人。雨水比现在干净,距离比现在遥远。
可以安静的思考,饥饿的书写。很节约,很明丽。
今天大雨,因此要说起雨。手边翻开韦应物的诗,于是就开说韦应物的雨。不好意思,笔者学力有限,来不及回顾之前之后还有很多漂亮的雨水,滴滴都让我羡慕嫉妒恨,比如屈原,比如戴望舒等。
串烧的雨或许更带劲,但我今天只想怀念那个韦应物。
那个在春天摆渡的诗人,当然也有较真的人认为他没有摆渡,对此,我只能无言了。
《滁州西涧》诗写于唐德宗建中二年(781),诗人出任滁州刺史期间。“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自然留给诗人的是一副画,诗人留给我们的是一场雨。
诗歌写作的意境说已经耳熟能详了,可读到这首诗,关于雨的意境还是那么惊心动魄地扑面而来。似乎是没有声音,又似乎满是雨水、河水哗哗声、鸟雀啼鸣惊叫声、雨打树叶滴落声。
诗人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或许是撑着雪梨般的纸伞看着,或者已狼狈的淋湿了全身。
但这些又有什么呢?七言如枝丫生长,一句句精彩呈现。勾勒也好,白描也好,意境和况味本来就是唐诗的精髓。
不管是谁,只要是流传下来的好作品,那种独立、宽厚、自如的深厚功力必然会体现在诗歌深远的意境与回甘的味道中。
渡过那条河,天气就会好,“骤雨不终朝”是有游历经验人的心得。
我们可以想象得出,河对岸应该是野花沾着雨水在夕阳下艳丽明媚了,诗人瘦长的形态,更加静美而沉思了,不再为前景担心,不再为雨水着急。道道透过树林叶片的夕阳光线,描写出诗人书生俊美的脸庞剪影。
于是,诗作就这样在渡河后一一写下。根本不需要灯火,不需要夜晚的伏案改动。脱口而出才是性情,《滁州西涧》的幽美静谧,就是韦应物无声道出的天籁之音。
为此,我怎么又想起他的痛哭?似乎如此明丽的诗人跟悲剧离得很远,但人生中很多设定的劫数,谁也难以逃脱。在为命运惋惜与无奈时,悲痛同样也留给了自己,留给了所有用心阅读的人。
那个中年丧妻的可怜男人给夫人写的墓志铭,读后不自禁的要哀怜,以至于拼命忍住泪水、盈眶、终于滴落。如同韦应物诗中的雨水,时不时的滴落在秀美艳丽的枝叶上。
我们从幸而留下的碑刻《元苹墓志》中可以读到“每望昏入门,寒席无主,手泽衣腻,尚识平生,香奁粉囊,犹置故处,器用百物,不忍复视。”(碑刻于大历十一年,韦应物撰并书。青石质,楷书,27行,满行27字。)
我们再读与此相关的十几首《伤逝》《送终》等悼亡诗,就明白了什么叫天人永隔,生死契阔了。或许,在诗人写这些作品时,应该会有“死应该比孤单更幸福”的感觉吧?
让我们查看百度词条,看看度娘笔下的诗人简介吧:
韦应物(737~792),中国唐代诗人。汉族,长安(今陕西西安)人。文昌右相韦待价曾孙,出身京兆韦氏逍遥公房。今传有10卷本《韦江州集》、两卷本《韦苏州诗集》、10卷本《韦苏州集》。散文仅存一篇。
因出任过苏州刺史,世称“韦苏州”。诗风恬淡高远,以善于写景和描写隐逸生活著称。韦应物15岁起,以三卫郎为玄宗近侍,出入宫闱,扈从游幸。
早年豪纵不羁,横行乡里,乡人苦之。安史之乱起,玄宗奔蜀,流落失职,始立志读书,少食寡欲,常“焚香扫地而坐”。
代宗广德至德宗贞元间,先后为洛阳丞、京兆府功曹参军、鄂县令、比部员外郎、滁州和江州刺史、左司郎中、苏州刺史。贞元七年退职。世称韦江州、韦左司或韦苏州。
从肃宗广德二年(764年)起到德宗贞元七年(791年),将近三十年间,韦应物大部分时间在任地方官吏。其中也有短期在长安故园闲居,或在长安任官。在地方官任上,韦应物勤于吏职,简政爱民,并时时反躬自责,为自己没有尽到贡任而空费俸禄自愧。“身多疾病思田里,邑有流亡愧俸钱。”这是韦应物晚年任苏州刺史时写给朋友的诗中一联。一派仁者忧时爱民心肠,感动着后世读者。沈德潜评论说:“是不负心语。”
苏州刺史届满之后,韦应物没有得到新的任命,他一贫如洗,居然无川资回京候选(等待朝廷另派他职),寄居于苏州无定寺,不久就客死他乡。其享年约在五十五六。
由此我们可以知道,韦应物出生于世代公卿的大家,诗书礼乐传家的望族。到了韦应物家道中衰,他的父亲是一位丹青妙手。
我认为韦应物诗中的色彩是父系的,其中的冷艳却是族谱基因了。我们一遍一遍的读“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这样的名句,总觉得韦应物的视力其实非常好,紫极魔瞳必然是他所修炼的童子功了,若是与他相对,必然会惊艳于瞳,必然会眺到华美难抑。
陕西关中自古文物丰厚,一寸土中一寸灰,灰灰都是故人情。韦应物的诗自然逃不了故园之思。
韦苏州,韦江州等官名叫法,说得是诗人官于南方,与故乡阻隔山水,因此,他有名篇多写淮上扬州、秦淮人家以及阊闾故城。他的思乡有些低调,这与李白那个骚客的思念比似乎更专一些。
诗人有子,亦有女,皆为人中俊杰。这是诗人晚年的慰藉,尽管最后韦应物还是客死他乡,但他那时想到更多的应该是早些与夫人相聚吧。
韦应物的五言好,七言更好。自适时天然,送别时怅惘,怀念时深切。不管是滁州西涧,还是楚江微雨,抑或是独居室内,遥想故朋,山海风雨飘摇,还是干脆谁也不想,就自己与雨相呼吸。那种清冷孤寂,逐渐生出暗香,生出清丽,生出中晚唐那一缕缕瑰丽的夕阳,和着作者清贫交加、生离死别后的感悟与超脱。
而雨却是韦应物诗作中必不可少的一道如刀刃般凸出的寄托物。
当然,诗人无疑应是全面的,只是在彰显风格时才个性前置。韦应物的《调笑令》,就有那出塞诗作的辽远旷达,马匹在作品中简直活了过来,那是诗人自由集中璀璨的思想与意志,作品雕塑感力透纸背。
诗人的春夏秋冬,诗人的游历迁居就职,诗人平淡简朴的生活,无一不是诗作的源泉。唐诗到此,视力忽然变得异常清晰、细可辨物、情入精微。韦应物亦热爱收藏书籍,尽管没有详细的考证,但后人都愿意他是一个书痴,不然怎么能耐得住漂泊、离别等种种失意的生活呢?更何况还有后来的永诀伤感,痛入心扉。
韦应物是山水田园诗派诗人,后人每以王孟韦柳并称。韦诗各体俱长,七言歌行音调流美,“才丽之外,颇近兴讽”(白居易《与元九书》)。
五律一气流转,情文相生,耐人寻味。五、七绝清韵秀朗,韦诗以五古成就最高,风格冲淡闲远,语言简洁朴素,有“五言长城”之称。胡应麟在《诗薮》中说:“中唐五言绝,苏州最古,可继王、孟。”沈德潜在《说诗晬语》中说:“五言绝句,右丞之自然、太白之高妙、苏州之古淡,并入化境。”顾大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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