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林
一
又到了中秋的季节,又有了清晰的记忆。又煎熬于无限的思念和悔恨,又陷入焚毁的痛楚和彷徨,又见望不穿的苍穹,又是读不完的缠绵。
每到这个季节,我便跑出室外,去读那缺了又圆,圆了又缺的月亮。我不倦的思索,我不停地凝望,都是为了那个没有梦的夜。夜晚的天空是一片墨黑与幽蓝,是一片透明与昏暗。当我面向你,便觉得悲苦不见了,忧烦解除了,你的柔媚的清辉给我带来了更深的思念,你知道吗?我的月亮,我想啊,想!假如这冰冷能把我凝聚成思念灵魂的化身,我该是最幸福的。
二
我总是这样深深地读你,读你那美好的孤度,读你清镰般的柔韧,读你玉一样的纯洁。每一行,每一页都让滴血的心在夜里啜泣,每一页都有朦胧的黛青和洁白的神秘。
当纷纷扬扬的雪花为大地奉献高雅和纯洁,当浩渺的上天潇洒落下冰冷的雨滴,你带着盈盈的笑走出汹涌的云层,走出爆发后的沉寂。我第一个发现你,没有考虑便喊出了声儿。噢,你是我的灵魂,叫我怎么能不在严冬或落雨的夜里等你再现的清丽。我笑了,笑我的痴迷,你笑了,丝毫没有讥讽的含义,很平静,很坦然。象我梦里的样子,象坚信最后胜利的一定是你。因而,你的美好和纯洁,便一点点汇聚在我的心底。
我何尝不知道你的追求,我又如何不去理解你苦心的耕耘。你眷恋生存的每一刻,你珍惜呈现的每一分。你感伤时的瘦影,你兴奋时的浑圆,你被遮挡时的愤怒,你呈现后的欢欣,你纯清的浪漫,都使得我心怀激荡。
三
月亮,我读不尽的篇章。你的深远,你的缠绵,你史诗般的广袤,你不断变幻的身段,尤使我心碎,最令我伤感。如果你也有和我一样的感情,就请带我去遨游。我会向你展示我坎坷的人生,向你诉说为你而歌的神情。我的心啊,将是那样的充满柔情的期待,充满痛楚的悲哀,她的沉默与喧哗,她的放浪与庄重,便形成一部没人读懂的悲剧。
当你被夜的海洋淹没的时候,我焚毁了自己。那曾经有过的欢乐和美好的日子,如今已变废墟成为过去,值得庆幸的是残留在心底,那可以磨平的记忆。只剩下嫦娥守伴着广寒宫,带着那份美丽的冰冷。是的,我面目全非,甚至不认识自己。我试图寻找失落的没有标签的金羽裳,寻找失落的天堂,寻找我心中的月亮。然而,你悄然离去了,如同你轻轻地来。我慨叹那遗落的蓝色海与湾,我有些嫉妒那夜里还会出现的浑圆。可是,我再也不能以友人谈起我的思念,只因夜太静,太深,何况我不能不去考虑从哪儿旋起一股虐风。
在今后的日子里,我将不分季节去读你,只是谁能理解那从天而降的沉默?至于你是否也在寻求怎样读我,我的阿尔忒弥斯,我是不会在意的。
因为我们曾差一点融进一个圆。因为我们曾经说过,如果你是那美好的新月,我将是一颗晶莹的小星星,掉进你幽蓝的海湾,你便是我永不分离的月船。
没有风的夜我哭了,因为失去了你。无论在心里默念多少次,怎不能换的你的笑脸。啊!这时我真想死去。
四
我以为失落得太多的时候,要么愤然出走,要么静静地死去。可是我的心在长久沉默之后,竟奇迹般地复活啦!苏醒啦!我的月亮突然出现了。原来,你曾是我的,现在我却找到了自己。我欣喜的滋味涌上心头,便有好一阵的酸楚。你的声音重又出在耳边:千万别把希望寄托给外界,他随时都可以失去,真正的希望是你自己。
我们又重逢在夜里,听见了吗?我在心里把你的名字呼唤。告诉你想要对你说的!不会因为失去光明,便不去寻找。只不过我美丽的忧伤是为了你的,我抛开的忧伤是为你的,我重新赢得的高傲更是为你的。我一次又一次在新月下诉说,更是说给你听的。
今夜,我又重新站在你的面前,让你读我的灵魂,读我的悲泣与奋激,读我浪漫的悲剧。我将穿过浓浓的阴影和你会面,去探求你的伟大与高深。我相信,我的新月和你的一样,共有一份高洁和纯真,共有一份搏击与自信,共有一份浩瀚和柔韧。
我不再彷徨,只要我的心里有你,我就要去追求,把我积蓄了一千年的情愫,把我等待五百年的夙愿都写在这个没有梦的夜里。去吧,到室外去读,读我那墨墨与幽蓝,读你的深沉不倦,最令我想读的还是你那美好的孤独和透明的浑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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