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一天,我猛然抬头看见墙上有一片果园,像桃树,也像苹果树。我眨了眨眼睛,原来是一种幻觉,最近经常产生这种幻觉,有时候能看见墙壁上有月亮或虚无缥缈的云彩。我看见墙壁上的果树,像一串串如火的红灯笼,在跳跃、在燃烧……我也记不清是哪一天,我去的东龙门村那片果园,是春天或秋天,我也已经忘记了。我知道那是上世纪90年代末的几年,我望着墙壁上如幻影的虚无画面,脑海里出现朵朵绿色的云飘在空中。季风从九龙山顶吹过来,吹到这片果园的时候,开始在这里盘旋起来。崇化寺的泉水也不知道能不能流淌到这里,滋润这山坡上干燥的土壤。
我的思绪如决堤的江河一涌而下,分不清哪儿是山岗,哪儿是低谷,如记忆的流水,顺长河急流奔腾,好像没有停止的意思。我记得那时村里这片果园管理得很好,果园内还有一些弯曲的甬道,曲径通幽的高岗处还建一个八角亭子。村长就是站在亭子上无比自豪地对我说:这是全国水土保持的示范基地!亭子不远处还有一个“全国先进”的石碑立在那里。我当时也心潮彭拜和激动不已,全国的水土保持模范,真容易呀!
我还记得村子前面有一条铁路,不是旅客列车的铁路,好像是门头沟煤矿的货物专线铁路。白天很少看见有列车通过,每到黄昏时分,装载煤炭货物的火车就会响着鸣笛声,从村前驶过打破黄昏的宁静。那个时候,我家就住在村子的东面,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到遥远的家乡,想到人生如旅行一样匆匆忙忙,像一站赶往又一站的忙碌奔波,一切又转眼而过,最后是时间把一切都给抛弃了,远远地丢在那生锈铁轨的后面。
我还记得东龙门村靠铁道沿线的地方,有一个耿王坟。据说是康熙时期的一个驸马爷与公主合葬的坟墓,算是村里一个很有名气的古迹,村里关于这个古墓被盗或被破坏有很多传说。村长如果说起来如数家珍,我那时对村长印象比较深,并不是他对村子历史了如指掌的熟悉,我特别佩服他的思想前卫和超前。村子后面有一座高高的煤矸石山,因为这个村子被门头沟煤矿和城子煤矿夹在中间,长年的煤炭开采堆积如山的煤矸石就在村子后面,村子就与区里联系准备在矸石山附近建煤矸石砖厂,村长与区里相关人员为筹建砖厂去国外考察,回来后绘声绘色跟我讲国外利用废弃煤矸石烧砖如陶瓷一般,技术如何先进,产品如何绿色环保,国家鼓励三废利用免税政策如何好,说得我心情一拥而上的激动不已,不久村长又面带神秘地让我看旧村改造的楼房效果图,我眼睛一亮,多么令人憧憬和激动的美好宏图呀!
我的墙壁上根本没有果园,那是我的幻觉。但东龙门村山坡上那片果园确确实实那些年管理得非常好,应该是好大一片的苹果树果园。后来,村里真的进行旧村改造了,但这时村长已经不是村长了,身体好像也不太好。有一次在新桥大街遇见他,他高兴地告诉我,村里拆迁了,分给他好几套楼房,过两年就能搬上新楼了。人生其实也如苹果树一样,随着岁月的流逝,终究也将枯萎和老去的。村长后来因病去世了,他没有看见村里盖起的高楼林立,当年那张令人向往的效果图,现实比那张蓝图建设得还美。
我把眼睛从墙壁上移开。那个村子,那片果园,还有那时村长和村民的梦想,现在不都一一实现了吗!其实,也没过去多长时间,也就是20多年的光阴吧,翻天覆地的惊人变化,让我有时候感觉是在梦里。三月里小鸟儿的鸣叫声,是那样清脆悦耳;小昆虫们都从寒冷的地下钻了出来,果树皱折的老皮处小昆虫正吃力地爬过去,树干上薄薄的嫩叶正吸取太阳的光线。春风正满带笑容地掠过河面,像剪刀一样把春天的植物都剪得绿茸茸的,到处都充满生机盎然。一棵树、一条河、一个村,或一个人,经过几十年的岁月洗礼,都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或脱变。然后,面对浩然正气的春天,一种新的生命体验便在心中油然升起。
“到外面走一走吧!”爱人一边感受阳光的温暖,一边对我说。
我抬头望向窗外,阳光明媚暖洋洋的。我突然意识到,趁这大好阳光,真应该旧地重游再看看今日的东龙门村了,虽然那里早已旧貌变新颜,已经找不到当年的影子了。但记忆的镜头,怎么也会拍下时光的快门,找回那昔日的点点滴滴印象。
哦,我记忆中东龙门村的那片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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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龙门的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