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栓柱
阜成门宫门口有个大院,院里绿树掩映,花草芳菲,迎门正中安放着汉白玉鲁迅雕像,那里就是鲁迅故居和鲁迅博物馆。
近百年来,鲁迅的关注度一直居高不下。鲁迅的小说、杂文,为什么无人企及?先生是文学家、革命家、思想家精神体现在哪些方面?如果以1918年鲁迅发表第一篇白话文小说《狂人日记》为起点,短短的18年(1936年鲁迅逝世),先生撰写、翻译、编辑整理了那么多文字,只是为了表达对那个风雨飘摇的社会时局横眉冷对吗?
笔者最早读鲁迅文章是在初中课堂上,那时,读了《孔乙己》《一件小事》《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和《自嘲》。彼时,老师没有讲鲁迅文章的写作背景等,只是当课文读读而已。但鲁迅《自嘲》诗中的“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我印象深刻。参军入伍后,在部队做公务员时有幸看到《鲁迅全集》,便挑精拣肥、囫囵吞枣地读了些短文,随手摘抄了一些名言。
近年,我几次前往鲁迅故居和鲁迅博物馆参观,每次漫步其间,总是感觉有一种声音在时空中回荡,总是想起先生笔下那些百态人物,那些疾风暴雨般的文字。
鲁迅故居属于京城老四合院形制,面积不大,绿油油的两棵丁香树,让灰瓦青砖、朱漆门窗小院显得格外清幽。院门门楣上蓝底白字门牌告诉我们,这个院子是鲁迅先生居住了2年零3个月的“西三条21号”,先生的《野草》《彷徨》《灯下漫笔》等就诞生在这里。先生故居的一侧是鲁迅博物馆,馆内收藏了2.1万多件先生的文物,每一部(件)藏书、手稿、译稿、书信、日记、藏画,都浸透着先生的心血。
鲁迅出生在官宦之家,13岁时,祖父因科举考试行贿案被判“斩监候”,父亲的秀才名号也被割除。周家由此家道中落,陷入艰难度日境地。
鲁迅的一生,是在战乱频发、社会动荡、民不聊生环境中度过的。19世纪末、20世纪初,走向没落的清王朝封建专治思潮,与辛亥革命掀起的救亡图存、振兴中华、新文化革命运动,深深影响了鲁迅。真正改变鲁迅的是留学日本学医期间,一天,他从幻灯片中看到中国人被日军砍头,围观的同胞却麻木不仁。鲁迅很受刺激,认为“医学并非一件紧要事,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也是不必以为不幸的,所以我们第一要务,要在改变他们的精神。”(《呐喊·自序》)从此,他毅然决定弃医从文,要做一个直面社会、直面敌人的“敢说、敢笑、敢哭、敢怒、敢骂、敢打”战士。
鲁迅的文章是其性格的展示,更是其精神的体现。他的许多小说、杂文都直指社会弊病,是用“钢刀一样的笔刺向他所憎恨的一切”。如,他的小说《狂人日记》中“我”的原型,取自患“迫害狂”病症的姨表兄弟。小说通过“我”的“语颇错杂无伦次,又多荒唐之言”,深刻剖析、抨击了满嘴仁义道德,实则“吃人”的封建礼教制度。再如《战士和苍蝇》。这篇只有300余字的杂文,发表在1925年3月24日《京报》上。鲁迅所以写这篇短文,起因是孙中山先生逝世后,军阀政府在报刊上刊登了嘲讽孙先生的《孙大炮不响了》文章。鲁迅看后愤怒至极,立即动笔回击,将不畏生死的孙中山等革命先驱赞誉为伟大的战士,把攻击污蔑孙先生的腐败政客、无耻军阀和卑躬屈膝的帮闲讽刺为“苍蝇”。尤其那句“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鲜明表达了对革命者的深情赞颂和对军阀政客们的极端鄙视。
鲁迅性格耿直,思想深邃,敢于斗争。用先生自己的话说,就是要“在这个可诅咒的地方击退了可诅咒的时代。”1937年10月19日,毛泽东在纪念鲁迅逝世一周年大会上指出,鲁迅精神体现在坚定政治远见、斗争精神和牺牲精神上。1940年,毛泽东又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态度鲜明地说:“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他没有丝毫的奴颜和媚骨,这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可宝贵的性格。”称鲁迅“不但是伟大的文学家,而且是伟大的思想家和伟大的革命家”,是“向着敌人冲锋陷阵的最正确、最勇敢、最坚决、最忠实、最热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
然而,鲁迅则把自己的工作比作“农夫耕田,泥匠打墙”。先生还郑重的说:“我绝不是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只是个思考者。”正是这种平凡谦卑,更加彰显了他的伟大人格魅力。
鲁迅是谁?他是我国文化历史上不能错过的思想家、文学巨匠,一个以笔为匕首、投枪,不屈不挠向丑恶、黑暗、愚昧进行战斗的战士,同时,是一个情感丰富的儿子、父亲和丈夫。
有一个人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