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师大附中永定分校高一(1)班 谭宏婕
今年的冬日来得格外早些,昨夜午夜梦回,忽见您迈着蹒跚的步子向我走来。我正欲伸手去拉,惊觉,不过是大梦一场。
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些,迎着这阵阵寒风,敢问早就别我们而去的您,是否还睡得安稳?
又是一年冬月,尤记得,几年前,您拉着我们的手,絮絮地念叨着敬老院种种的不适应和家中还未来得及安排的琐事儿。二姑奶,那时的我们怎会体会到您年迈的心里掺杂着多少复杂的孤独和对儿女无可奈何的体谅呢?那年,您腿脚愈渐不好,记忆力衰退,总是丢三落四,姑姑担心您白天在家中不安全,只好把您送进了敬老院。您微笑着应承着儿女的安排,不说愿意也并不反对。但我们能看得出来,其实您是不高兴的。作为晚辈的我们,在那个关头,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我从小父母离异,爷爷去世得早,有很长时间是与您生活在一起的。我记得,小的时候最开心的日子便是过年,您是全家的纽带,每每除夕,家人都会赶来与您一起过年。窗外黑色的夜空中不断有彩色的烟花升起,映红了您透着满足的双眼。我们都知道,那是一年中您最快乐的时间。吃过饭,亲戚离开后,您总喜欢坐在床上拉着我看春晚。说实话,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喜欢看电视,但有您在我身边,便也觉得满足。冬天太冷,我的一双脚总是冻得冰凉冰凉的,至今我还能体会到您那双手粗糙的纹路在我脚上不断摩擦的动人暖意。
正月初一,便是您大显身手的时刻,在年幼的我的眼里,您简直无所不能。甘菜、香椿炸鱼、春饼、炸糕……简简单单的食材在您的手里,仿佛魔术般变幻出无数的美味儿。当我大口大口吃在嘴里,甚至还能体会到您指间余留的香美。我知道,那是爱,一种长辈对儿女的无私爱。如今,您走了。全家人的纽带无声无息地随您去了。每每过年,看着窗外不断升起的烟火,我仿佛还能看见您被映红的双眼中透着的溢于言表的满足。您走在三月,正是柳树吐芽的季节。当时我在上课,归家后这个消息如平地惊雷在我耳边响起。您让我怎么相信,那么善良、那么慈爱的您,上帝怎么舍得带走您?
但您终是走了,带着对世间无限留恋和遗憾轻轻地走了。其实在您后来的日子,神志早已不清,但您仍想着,把敬老院好的食物留给我,仍想着,我的生日就要到了……对于您,生前的事儿怎么写都写不完,您的双手,您额前无意间散落的散发,您那总是笑眯眯的双眼……这些都是我生命中爱的见证。您走得沉稳、安静,犹如您生前的性格——不愿给儿女添麻烦。
冬日里,我站在您的墓前,想着从前与您经历的琐事儿、往事儿汹涌,不断在心中翻滚。我知道,您存在的意义绝不止想到的如此简单。
我那永远让我怀念的二姑奶,让我在这世上,更坚定地走下去!指导教师 刘洲荣
冬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