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英
今年的3月28日清晨六点半,我背上行囊来到了门头沟圈门和“同学哥”会合同去行走京西古道。
“同学哥”这个名字是我给起的。起这个名字原因一是:“同学哥”是个名人(京西古道专家、学者和作家),他本人不愿意留实名;原因二是:“同学哥”是我初中的老同学,且比我大几岁。我们当时在北京色树坟中学读初中。
说来也巧,今年农历二月二,我在苹果园地铁的小书摊上看到了“同学哥”的名字和他与吴涛先生所著的《京西古道》一书很是惊喜,于是急忙打电话给班长找到了“同学哥”的联系方式。当拨通他的电话时,“同学哥”立刻放下手里的忙活接见了我,只见他还是留着分头,不过头发已花白。回京后,我一口气读完了他著的书,很是敬仰他的才华。在以前的同学聚会时听同学说他得过喉癌,手术后还出了许多书,在同学中也算得上是一个佼佼者。
3月28日8点,风刮得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我和“同学哥”开始攀登九龙山,他在前我在后。我拄了两根登山棍,“同学哥”却只带了一根,他说他经常带着北京新闻媒体和大学校园的朋友们行走不同途径的京西古道并给他们讲述京西古道的历史。登山棍已折了好几根了。
京西古道有许多条路线,我选择了九龙山古道的行走路线——从门头沟圈门出发,经九龙驾校再经九龙圣女庙和古井到达九龙山顶,再翻越东落坡南岭到马致远故居东,再往东穿越牛角岭到达水峪嘴,过永定河再到陇驾庄乘坐892或890或929公交车到门城新桥大街或苹果园地铁。
上山时,“同学哥”不断地给我介绍着当地的人文地理,使我对故乡有了更深刻地了解和理解,我开始觉得门头沟是一个饱藏内涵、饱经风霜的母亲,而我却没有记得她的情怀,因此感到十分内疚。我打算今后多走走京西古道好记住乡愁,那一碗茶、一杯酒、一朵云、一生情。我和“同学哥”越往高处走就越看到了美丽的景色---蓝天白云下,古道两旁的山桃花争相斗艳直到山顶。近处看,一朵朵的山桃花坠的树枝不断地点头;远处看,每座山简直像一座座雪山。我和“同学哥”在树林里穿行着。鼻子里,微风吹来阵阵的花香,别有一种说不出的甜味。再也想不到人间还有这样美的地方,恐怕神仙住的地方也不过如此了。
到九龙驾校时已九点半,十二点半我们到达了九龙山顶九龙庙,也看了一个古井和几棵老树。由于此处正施工,尘土飞扬,我们没有停留就开始下山。“同学哥”路熟就走在前面我随后,有一段路是很险的:一处山泉流水形成的小冰川使你必须倍加小心,多亏我的两根登山棍支撑着,否则我肯定会摔倒。我深感到:人走上坡路不易,人走下坡路也不易,总之人走路全不易。行走在这京西古道上,我遇到了美也遇到了险。“同学哥”讲了“文革”中他少年时期经历的磨难,也讲了他事业中的奋斗生活,有人将“同学哥”与京西古道相连,而他则将生命融入了京西古道。“同学哥”生在大山长在大山,从小就与古道结下了不解之缘,他热衷于史地民俗痴迷京西古道,铁鞋踏破走遍西山,对京西古道的挖掘与保护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同学哥”曾在2003年参加了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京西古道》专题片的拍摄;2004年陪同《人民政协报》记者考察京西古道,进而将“京西古道”介绍到了全国,之后为社会各界考察古道担任向导,撰写了数百万字的关于京西古道的书稿和论文并收集了大量的文献及相关资料,成为了公认的“京西古道”专家。我为有这样的“同学哥”感到骄傲,同时也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和虚无。
经我盘问才得知:“同学哥”每天凌晨两点就开始撰写稿件。由此看来,他是一个勤于思考、勤于耕作之人。已是下午一点了,我们到了东落坡南山腰,我和“同学哥”选了一个有平石可坐的地方开始午餐。我带的是韭菜鸡蛋馅饺子、馒头和炸带鱼段,“同学哥”带的是面包和腌辣椒。风餐是很有食欲的。我们喝完饮料后又继续下山了。在山道上,我们遇到了四五拨的登山者,大多都是年轻人,他们不停地问着我们:“爬到山顶还需要多长时间?还有多远?”看来他们是很累了,我也觉得腿关节疼了起来。望着“同学哥”的背影,我问自己:难道还不如一个曾经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病人吗?“同学哥”自打手术后说话很困难,从他发出的沙哑的微声里,我听到了他的坚强和勇敢,自信与乐观。我被他的精神鼓舞了。下午三点,我们到了马致远故居东,然后我们奔了牛角岭。古道两边依然是怒放的山桃花。我觉得在山里看山桃花可比在城市公园里看山桃花美得很,无论在石缝里还是在荆棘中,大山里的山桃花总是结实地镶嵌在富有弹性的枝干上,无论风怎么吹它它都不落一个花瓣,我在风中观察了很久才觉得高山上的山桃花从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倔强。下午三点半,我们听着广播里的讲解随着一群羊下了山,又经过了水峪嘴村来到了永定河边的陇驾庄汽车站坐上了892路公交汽车完成了一天的京西古道行。
上车后,“同学哥”对我说他要合一会儿眼。看着他那疲惫的样子,我不打算再问他的病情,也不打算再问他提前退休的工资收入,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同学哥”是一个不知道金钱万能、不知道权势有用、不知道名利可图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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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京西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