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高丽敏老师的诗集《时间涟漪》之后,就细品慢读起来。她的诗,既有山川幽谷的厚重,又有老屋小巷的静怡;既写乡情亲情爱情,也写生存愁绪悼亡。看似随手拈来,实则为作者生活中所见所闻的深度思考,是真实情感的一种感悟抒怀。我非常赞同区作协主席马淑琴在诗集序言中对诗集的定位:“充分彰显她天生对于诗的敏感与灵性。”而作者对诗文的敏感与灵性,让读者感受了诗文的自然清流。
《时间涟漪》辑录诗歌200多首,均为新体诗,篇幅长短大多在三五十行之间,最短的五六行。无论篇幅长短,有无韵律,我认为她的诗歌有两个特点:一是“给读者遐想的空间更大”,既可通过作者笔下的诗句畅想山川田园、林间花草意境,也可解析人生哲理、乡愁岁月;二是情感委婉真切,笔触灵动鲜活。女人笔下的诗歌犹如散文,多婀娜轻盈,委婉细腻,不乏“犹抱琵琶半遮面”。如《我和沿河城》:“在沿河城,住这一条姓李的胡同/我不是李家女孩,我父亲姓高/我不喜欢走出胡同/我怕脚步惊动过往的风/……母亲生下我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了这城这河水/后来我离开了城/走多远我的梦始终是城中之梦/走多远,我的心/依然在胡同里跳动深居/我是小城的庶民也是孩子/我像是胡同一丛芍药/灰色中的一抹红/惊艳了游人的眼睛和自己的心/一直深藏的疼痛……”作者用通俗的语言表达了对故乡、亲人的思恋,对今生未来的思考。而这样的思恋、思考和乡愁,在有些人心底不也是“深藏的疼痛”吗?再如《在沉默的边角》:“拾荒者在沉默里寻宝/即便所有人都对她笑/她寻到的比寂寞还少/其实手里攥紧的/却是被人淡忘的/而她以为是宝/用来安慰或者/填上满不在乎的生活。”作者自诩“拾荒者”,却讲了一个“寻宝”道理。只有作者这样的细心体察生活的人,才能感悟到这样的哲理。
郭沫若说:“诗的本质专在抒情。”臧克家也曾说:“诗歌在文艺领域上独树一帜,旗帜上高标两个字:抒情。叙事诗也不能忽视这个特点。”如果说灵感是诗歌创作的基础,情感则是诗歌的灵魂,是诗歌的思想。诗歌的思想、意境,不在诗歌长短和辞藻华丽与否。高丽敏的《烟袋锅》小诗,就非常耐读耐品,怡然恬静。这首《烟袋锅》曰:“爷爷烟袋锅磕出的火星/照亮了天上的一条河/奶奶却说/那是数不清的萤火虫/聚在一起唠嗑。”仅仅5行34个字,就勾勒出一幅祖孙3人星空下趣谈图画,同时唤起了读者童年的美好记忆。星空还在,那疼爱我们的爷爷奶奶早就走远。文字以清新营造的愁绪也是清新,而清新的文字必然由清新的心灵流出。这文字说到最后,就像指纹,都是诗人独特的标记。
读高丽敏的《时间涟漪》,犹如观沿河裂隙,听柏峪山风,忆故里乡愁,与朋友品茶,谈人生苦乐。阅读不仅带给人知识,重要的是让人开阔胸襟和视野。无论她写什么,迎面而来的,掩卷冥想的,都是清新的引领和营造。当是荡涤心灵的文字清流。
张栓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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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淌在文字中的清流 行走在人间的雅致
——读高丽敏诗集《时间涟漪》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