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华
偶然一个双休日在家闲暇无事,找本书看吧。翻来翻去书柜里的书似乎没有让我感兴趣的。顺手抄了一本相册,翻着翻着手停了,目光聚焦在一张老照片上。儿子凑过来看了不禁哈哈大笑:“妈,快瞧我爸当年的傻样。”照片上的年轻人头戴80年代曾经流行过的羊剪绒帽子,身着栽绒领深蓝色棉大衣,右手提着一个黑色手提包神态严肃地站着,背景是呼和浩特火车站。
我指着照片说:“儿子,你别笑,这可是爸爸当年当过‘五子’的见证呢。”“‘五子’是什么职务?”儿子问。我笑了,不要说儿子不知道,只怕是当代的年轻人没有几个知道的。何为“五子”其实就是采购员,是七八十年代人们对采购员的戏称。这“五子”究竟是哪“五子”呢,还需慢慢道来。
在计划经济的年代采购员是个让人们看起来挺风光的的岗位。可是干过的人要是说起来那感觉可真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接下来就说说是怎么一个“五子”吧。其一,在工厂里采购员基本上算是脱产干部,不用穿工作服。出差时兜里揣上火车票手提那时候很流行的黑色人造革提包,穿戴整齐的从厂里出去,山南海北一转,让人看了眼热,谓之“公子”。其二,出差到了外地,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十步一问路,谓之“瞎子”。其三,求人办事难。那年头计划经济卖方市场,想订货就得对人家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双手递烟,婉言相求,谓之“孙子”。其四,办完事好不容易买上车票回家前还要拿出同事们托你买东西的单子采购半天儿。张师傅要的三双布鞋,李姐要的两个被面,老刘要的烟叶子,买上一堆打了包。肩上扛着,身上挎着,手里提着,进站出站,上车下车,整个一个“扛脚”的。谓之“驴子”。其五,到了家一算账,由于出差补助少的可怜,就是把不乘卧铺的车票提成算上还免不了要从工资里搭上一些,少不了挨老婆一通数落,岂不成了“傻子”。“公子—瞎子—孙子—驴子—傻子”,听完“五子”的来历,儿子这回笑得更欢了。
我感觉人生有段当“五子”的经历也算幸事。他可以使人有机会饱览祖国的秀美山川,体会各地的风土人情。他可以培养人吃苦耐劳的精神和遇事不慌的应变能力,一个人在外办事时的决策能力。当“五子”这段历史丰富了我的多彩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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