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成壮
面对古刹潭柘寺,没有人能够说得清在1700多年的历史长河里,蕴藏着多少亦真亦幻的传说故事。也没有人能说得清这里究竟有多少主持、高僧在此弘法、修行。对于历代皇帝为何青睐关注重视并一往情深的憧憬、向往更是知之甚少。曾经有人感叹道,一进山门,举足抬头就有无穷的妙意和遐想。这就是万语千言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千年古刹,一个现代人既熟悉又陌生的古老寺院。
潭柘寺浩如烟海的传说故事仍然在流传,真相在口耳相传的过程中反而变得无足轻重了,这一切只因为潭柘寺的魅力和神秘。据张云涛老师著《潭柘寺碑记》记载,潭柘寺绵长犹存,历经千年而不衰的原因之一就是与历代王朝和皇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同时与历任主持及众多人的智慧相结合的结果。
话说清朝年间,受“顺治出家”的影响,北方地区的禅宗发展已明显弱化,因为,引导“顺治出家”的四位高僧都是禅宗大师。禅宗“以心印心”的修行方法影响了皇帝的心境,险些造成国家大患,所以,康熙帝登基以后及时总结、借鉴、吸取教训,对佛教寺院的规模及出家僧尼的人数等都有明文规定和数额限制,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外出巡视中对佛教的态度都表现得十分理智和重视。此时,潭柘寺不但没有被限制,反而还得到了康熙帝格外的青睐。
康熙帝经常到战略要地京西一线山脉巡视防务。在一次巡视中偶然发现了一处规模宏大,殿宇恢宏,建筑规范,主次分明,层次清晰,错落有致的寺院。经确认,是人们常说的“先有潭柘寺,后由北京城”的“潭柘寺”。康熙帝暗下决心,一定把这座寺庙划为己有,成为皇家寺院。经过康熙帝多年策划,经营,先是赏金、赐银、赐物;后是亲自选派北京广济寺住持照福震寰担任“潭柘寺钦命第一代主持”。震寰律师是顺天府大兴县人,7岁出家,清代初期京城著名的高僧,是康熙皇帝的佛缘挚友和主要谋臣,备受器重,深得钟爱。震寰律师仰仗皇帝的支持,不负皇恩,精心设计,勤于寺务,带领众僧尼,历经一年多时间使潭柘寺焕然一新,并走向史上前所未有的辉煌,奠定了寺院今日的格局。
一日,康熙皇帝又来到潭柘寺,在震寰律师的陪同下走上山门前的界凡桥,此时,康熙皇帝早已心旷神怡,想起了自己的未了心愿。康熙一会儿用手遮住阳光极目远眺,一会儿又左环右看俯视周边。震寰看在眼里,计上心头,他心知肚明,皇帝是触景生情,又勾起了他由来已久的“归己”的遐想。正值康熙皇帝憧憬潭柘寺“前有照山,后有靠山,左有青龙,右有白虎,明堂平旷,殿宇森罗,诸山聚会,众水朝归,草盛木繁,林深叶茂,潭清水秀,气候宜人”是多么好的风水宝地呀之时,震寰律师迅速抢先说话了:“康熙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里也不例外,都是皇上您的。”皇帝听后,高兴之至,喜出望外。顺势,律师又接着说:“康熙爷,您知道寺院后面的靠山叫什么名字吗?”皇帝说:“我不清楚。”“我来告诉您,叫‘猪峰’。”律师回答的干脆利索。
其实寺院后的靠山叫宝珠峰,民间又称“蜘蛛峰”,意思是说潭柘寺“不动不摇自来食”,每年都有大量的“布施”送进来,皇帝本身就是大布施者。宝珠的“珠”、蜘蛛的“蛛”与猪狗的“猪”同音,律师故意舍去前面的“宝”字和“蜘”字,有意说成“猪峰”,其用意含蓄,智慧。
震寰律师用的是“欲取故予、混淆视听”的方法,造成了前“糠”(康)后“猪”的自然景观,糠(康)放在猪前,不安全,早晚得被猪吃掉。所以,寺院的这一现象恰与康熙年号相克,犯忌,不吉利。其实,康熙是谁,他是明君、是智君,是圣君,谁能骗的了他呀!但是,此话从震寰律师口中说出就不同了。因为,他对震寰律师十分信赖,信任,非常尊重,他明知是有意搪塞,支吾,推脱。便也装做糊涂,顺水推舟。从而再一次消除了康熙皇帝占有潭柘寺风水宝地的念头。
其实,康熙帝常来寺院小住,除了“听经闻法,坐禅论道,赏景逸致,休闲消遣,黑白对弈”外,其主要目的是与震寰律师密商“治国良策”和谋划“治国方略”、批阅密奏等。公元1661年,年仅8岁的圣祖康熙帝即位之初,朝政主要是由孝庄太后和四位辅政大臣负责管理。索尼年老多病,遏必隆平庸无能,苏克萨哈资历浅薄,因而大权逐渐落到了一心想独揽朝政的鳌拜手中。而鳌拜持功自傲,逐渐搜罗党羽、把持朝政、独断专行、大肆圈地、专横跋扈,使少年康熙几乎被架空。鳌拜及其党羽的肆意妄为,对想成就一番事业的康熙帝来讲,无疑是他执政过程中最大的障碍。但康熙深知鳌拜党羽众多,他又是武将出身,号称“八旗第一勇士”,如不周密策划,不但不能剪除,反而可能会祸及自身,殃及鱼池。因此,亲政后的康熙必须谨慎,小心,周密,有条不紊的秘密进行。康熙经常来寺寻访,求得震寰律师的良策,并达成共识。潭柘寺以招募武僧护寺为名,招收了一批年少童子在寺中切磋武艺,练习布阵,捉对厮打,日习摔跤,为铲除鳌拜训练了一支亲信“童子军”,做好了“铲除鳌拜”的武力准备工作。这也是康熙帝对潭柘寺有特殊感情的原因之一,故后来对潭柘寺有着特殊的恩宠和关照。由于康熙皇帝的表率,以后有雍正、乾隆、嘉庆三位皇帝多次来潭柘寺驻跸,还建起了“行宫”和东、西朝房。
人去人还,寺院依旧。特别是喜欢游山玩水的乾隆皇帝更是潭柘寺的常客,一次乾隆也驻足界凡桥上,见物思人,不仅想起了康熙爷爷和“猪吃糠”的传说,也想与新任律师切磋一下智商,开个玩笑。说时迟,那时快,时任第七代恒实源谅律师心想,这次可不能再说“猪吃糠”了,剎那间他心生一计,立即对乾隆说:“乾隆爷,您知道脚下这座石桥叫什么名字呀?”“界凡桥。”乾隆脱口而出。“对。”律师也回答的简明扼要。律师继续说:“界凡桥只是这座桥的常用名即本名,它还有‘别名’和‘乳名’。”乾隆问:“怎么还有别名和乳名?叫什么呀?”律师接着回答说:“佛家弟子不打妄语”,乾隆说:“快说吧,别卖关子啦。”律师有条不紊地说到:“这座桥常用的有三个名字,一是常用名即本名《界凡桥》;二是别名《怀远桥》;三是乳名《断龙桥》。”
《界凡桥》是寺院的“常用名”即“本名”,此名是金代广慧通理禅师起的。意思是说:以此桥为界,界线外是“红尘俗世,凡界人间”;过了界线,你就进入了“宝方圣地,梵剎宫中”了。
《怀远桥》是寺院的“别名”。意思是说:当您站在怀远桥上为潭柘寺宏伟的建筑而感慨时,不仅怀念起了那些远去的高僧大德们的丰功伟绩和远见卓识。还有一层意思是说:经过怀远桥出去的僧人能够怀柔天下,志向远大,云游四海。即到哪儿都吃得开,行得通。
《断龙桥》是寺院的乳名。律师接着说这你是知道的,潭柘寺是“老龙让的宅”,建寺时华严祖师把两位龙子嵌在了大雄宝殿的屋脊两端,让他看护寺院。祖师怕两位龙子日久思凡,擅离职守,跑出寺外,就给石桥起了“断龙桥”的名字;当年,康熙皇帝初游潭柘寺的时候,驻辇在潭柘寺行宫院内。一天晚上,忽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有山雨欲来之势,康熙帝被搅的不能入睡,索性披衣下床,来到寺院中散步,当他来到大雄宝殿前忽然一个霹雷响过,使他大吃一惊。突然又一道闪电,把殿顶照的雪亮,他忽见大雄宝殿屋脊上的两个鸱吻,摇头摆尾,跃跃欲动,大有腾云驾雾,破空飞去之势。康熙帝见此情形,怕因此破坏了潭柘寺的风水,急忙命人打造了四条粗大的镀金链子,把龙子锁住,从此两位龙子就再也无法飞走,永远在此守护着寺院了。所以这个乳名现在基本不用了,很多人也就把此名淡忘了。
乾隆爷听完律师的话,心想这老和尚真聪明,很圆滑呀!我的年号是“乾隆”,石桥的名字叫“断龙”,“隆”“龙”虽然字不同但是音同,犯忌,这不是要断了我吗?但方丈说的有理有据,因而,潭柘寺归为己有的美梦又一次“一枕黄粱”了。
皇帝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