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西胡林村前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名叫清水河,它也是北京母亲河——永定河的一条支流。它发源于灵山南麓,从灵山南麓出发后,仿佛一个顽皮的孩子,蹦跳着唱着一路欢快地向东而来,到了黄塔、燕家台、斋堂、马栏、火村等地,汇集了这些沟壑之水继续向东流去,到达西胡林村后,已经成了一条蜿蜒清亮的小河了,之后她像一条银白色的飘带,又一路向东飘去,到了青白口村后汇入了北京的母亲河——永定河。
这条美丽的小河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光芒,站在高处看她,就像一条银白色的飘带绕在群山峻岭之间。它一年四季都静静地流淌着,流了多少年已经无从考证了。
春天,河里粼粼的清水如丝绸般滑过,河面上的小石头与河水交相呼应,发出潺潺的流水声。每到这时勤劳的乡亲们就会在河岸的平坦处用耙子搂出一块块儿大小不等、形状不一、相对平整的圈子,再在圈子里面放入泥沙并在迎水的地方开个小口,为到这里来产卵的鱼开个门,村里人叫这种捕鱼的方法为“拔圈子”。白天放入清澈恬静的“圈子”里的泥沙,被阳光照射得暖洋洋的,引得一群群小鱼快乐地在里面游来游去。一到晚上那些白天在河里游来游去的大鱼,就会到这温暖的“圈子”里产卵,到了后半夜大人们就会堵住“圈子”的进水口,再把下游放上一个“鱼抽子”,当“圈子”进水口堵死后,“圈子”里的鱼儿就会自动游到“鱼抽子”中。因为“鱼抽子”里面放入了一个无底的圆柱型直筒,因此鱼只能进不能出,一会儿就会收获很多鱼。每到这个时候,这些勤劳的人脸上都会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一过立夏,每天的晌午一群光着屁股的孩子也会像鱼儿一样,在这温暖的“圈子”里嬉戏,他们一会儿在里面捉小鱼,一会儿躺在里面打个滚儿,一会儿把暖暖的泥沙糊到身上……他们也像一条条欢快的鱼儿,非常快乐惬意。一到中午孩子就会放下书包,没命似地往这里跑,到了岸边立刻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一丝不挂,然后扑通扑通地跳进水湾里去“游泳”。说是“游泳”其实没有一个人会正规动作的,他们的姿势都是统一的“狗刨”。有创意的孩子会把自己的裤腿扎起来,再用树枝把裤口支起来,倒扣着放到水里当做“游泳圈”。大人们晚上收工后,也都要到河里去洗洗,洗净劳动一天留在身上的汗臭、洗净劳动一天的疲惫,然后痛痛快快地回家休息。
夏天这条河也有发脾气的时候。赶上暴雨倾盆,上游几条沟里的洪水都会汇集到这条河里,于是河水猛涨,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奔腾着呼啸着,一路向东流去。那气势虽然比不上唐朝诗人刘禹锡笔下的“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的黄河,但是也着实让人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波澜壮阔,一泻千里了。
进入初秋,河水改变了夏季的易怒性格,又恢复了往日淑女般的温顺,又如银色飘带似的一路蜿蜒向东飘去。这时河岸两边排列整齐、仿佛哨兵一样的杨树显得更加俊俏挺拔,与那逐渐由绿变黄的树叶合力诠释着大自然的美。远处山峦中逐渐由绿转红的黄栌、脱去绿衣逐渐穿上浅黄色衣衫以及依然穿着绿衣的各种灌木,也去掉羞涩,不失时机地向人们宣示着自己的个性。站在高处欣赏着这幅动人的画卷,确实是一种享受。
到了冬天,每天早晨的河水之上就会升腾起一层白色的薄雾,这雾白的清纯,白的清新,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像穿着一身缟素的仙女沿着河床一路飘来,又一路远去。河岸的树木和远山的灌木都把自己变成了光秃秃的枝干,显得非常难看。它们看似丑陋,但实际上这也是一种高尚品格的展示,因为这是它们在为人们奉献了一个四季的繁茂之后,正在抓紧时间休养生息,目的是在来年春天再次展示自己的生机与活力,在夏季继续给人们带来繁茂与葱茏,在秋天继续给人们带来累累的硕果。
家乡的这条河是一位历史老人,它见证了家乡世世代代的繁盛与兴衰,见证了家乡父老们世代所经历的苦难与欢乐,见证了他们的勤劳与善良。家乡的这条河是我们的母亲河,它用自己甘甜的乳汁世世代代养育着家乡的人们、繁荣着家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繁衍着勇于吃苦耐劳的家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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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那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