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时至初夏。远处,九龙山在招手,山路弯弯,有一些缓坡。路旁树上有两只鸟,在柳枝上轻声鸣叫。等闲谁识东风原来的面貌,我在记忆中寻觅丢失的崇化寺。
那年,崇化寺的银杏树孤零零地很茂盛。我几乎每天早晨都跑到这里打泉水,寺院大殿的残破房框还在,前面有一个大水池子,寺院后面的山泉就流到这个水池储存起来,溢出的泉水就在池子一个铁管子中流淌出去,顺一个水渠一直流到下面的田地里。古寺旧址下面住一户人家,种了菜田。每天早晨,我都能看见一个老人与他儿子坐在屋前喝酒,下酒菜是新摘的黄瓜和大葱。爷俩儿喝酒不远处,摆在地下是他们新摘下来的黄瓜、西红柿和大葱,我经常买几根黄瓜和西红柿回家吃,吃起来是满口清香和甜甜的,是小时候吃过的那种味道。
我常常羡慕这爷俩儿的天伦之乐。就像是一幅山野清风画刻在我的脑海里,在我记忆里生根。有一次,爱人问我形容一个人超凡脱俗有一句成语是什么?我一时没想起来怎样回答,她突然想起来说:仙风道骨。用这四个字形容那早起小饮的父子俩好像也不十分准确,他们是独钓寒江雪般的归隐出世吗?还是清泉石上流的大隐于闹市的闲逸呢?好像都不是,他们就是自然地活在现实的烟火中,但他们又有些超凡,也许是他们生活一个残壁断垣的古寺下面,就有了那种山野之风和出世风骨。
微风拂面。山野的清风透过山顶的翠松,一路慢慢吹来。我稍有些吃力地爬着缓坡。想那一对父子闹中取静生活在山野田间,享受早晨的清风和人间清欢。一晃,20多年了,也许有30年了吧?如果老人仍健在的话,应该在百岁以上了,但愿父子俩如九龙山顶的松柏一样,生命之树常青。
天儿很蓝,是那种很通透的蓝。蓝得很纯碎,没有一点杂念。人活着,就怕活着心累。整天为名为利,为晋升官职或奖金多少相互勾心斗角,为虚荣面子而争强好胜,人在江湖走,心身就都疲惫了。其实,人活着就如那居住残寺下面的父子,简简单单,一根黄瓜一个葱,享尽明月和清风,不与世争,有阿难一样的善良品行,如大迦叶一样的忠诚。那些年,我每天早晨望着父子俩如李白一样进入仙境,然后我就会站在银杏树下,望遗存的大殿沉思良久,想当年元代或清代此寺香火正旺,“潭柘寺下院”的字迹清晰可见,释迦牟尼旁是否有阿难和大迦叶相伴?翻过九龙山龙泉务的椒园寺,是否姚广孝法师携燕王朱棣一起光临?先有潭柘五百年,后来才有北京城。那么,这所寺院虽然没有潭柘寺古老,但也与元大都的历史不相上下吧。望着历史留下的遗迹原貌,我常常陷入这种谜团般的沉思。
前面是一座古墓,据说是民国时期一个总理的墓。翠柏葱葱,给人一种清明时节欲断魂的压抑感。有一年,去崇化寺的路上捡到一枚古钱,是乾隆时期还是道光时期的已经忘了。历史如从今天望去,就是一道转眼即逝的云烟,当时再轰轰烈烈和惊心动魄,过去几百年或上千年,早已淡出人们的生活视野,只有在教科书中或历史教授的论文中才显得那样重要。
我迎着风,踏上山坡的石阶,崇化寺出现在眼前了。它变了,不是从前的崇化寺原貌了,早已经焕然一新,重新修建的崇化寺好像还没有建完,也没有对外开放。我记得那些年,去崇化寺回来的路上,经常在沟壑边检几个石头,回来后用彩笔画上京剧脸谱,我喜欢京剧,也喜欢有浓厚历史感的崇化寺……那些年。微风荡漾九龙山,城子村有个崇化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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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子村有个崇化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