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高
“更老爷”这个说法曾引来很多争议。先说这个名字问题:是这个老爷姓“更”吗?不是,《百家姓》里未有此姓。是“更”字搭配得不对吗?一般来讲,有更好、更大、更新鲜,而不会有“更学徒”、“更老师”、“更老爷”。可大台沟里的板桥村偏偏就出了一个“更老爷”,一直流传至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话说这王平口巡检司的巡检老爷,要到大台沟里去检查防务。你可别小看这八品小官,同样是坐着双人大轿,一样有差人前边开道。
咱们放下老爷暂且不表。再说那一班差役,早有前站到了这板桥村里。这差役和村中里正一起,挨家挨户通知,要他们出来跪迎巡检老爷的到来。
待到巡检老爷刚刚入村,他便停轿下来,迈着四方步子从欢迎的人们中间走过。这欢迎的人群都是单腿跪迎,低头不语;有个别想看老爷的,刚一抬头,便被差役吓了回去:“看什么看!巡检老爷也是你看的么?”巡检老爷走到一户刘姓门口,差役看到那刘姓老头端坐在上房门口的八仙桌旁,桌上放着铜茶盘一个、瓷茶壶一把,以为是在等着款待老爷。细一看,只有一个茶盅,在自酌自饮。于是吼道:“好你个老头,巡检老爷下山巡查。你不出来跪迎,反而稳坐桌旁,自酌自饮,真是不自量力!还不快快下来跪迎!”
再说那老头,闻听差役之言,头也没抬,眼也没睁,只是用鼻子哼出了几个字:“他老爷,哼,我更老爷!”这巡检老爷一听,便要走上前去问个究竟。只见差役捷足先登,按那老头的示意,从刘老头的柜上拿来一个精制木匣。然后打开木匣,打开黄绸包皮,拿出了他家的“立功奖牌”和盖着皇家官印的兵部文书,呈送给了巡检大人。这巡检大人不见还好,一见官方文书,看到这刘姓老头之子因甲午海战中杀敌有功,被赏五品顶戴,立刻跪在了这刘姓老头的桌前。一边磕头如捣蒜,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下官有眼无珠,多有得罪,还望刘老太爷见谅!”这时,刘姓老头睁开眼说道:“还是先起来吧!”接着说道,“我倒没有什么,那五品顶戴的赏赐也不必介意。只是一条,你要注意。”说着停了一会儿,郑重言道,“今后少摆这臭架子。执行公务应该,下乡扰民不行!”直说得巡检老爷连连称是,倒退着出了院落,然后伙同差役人等离开了这板桥村庄。从这以后,板桥的刘老头便成了“更老爷”;更老爷的故事一直流传至今,不说人人皆知,差不多是家喻户晓。
说起这“更老爷”之事,有这么几点,应该谈谈。
一是巡检老爷为什么一见“立功奖牌”便跪下磕头?你想啊,他是小小的八品巡检;而刘老头的儿子得到的封赏是五品顶戴。官大一级压死人吗!
二是刘老头儿子当兵有功,不算军属,可相当于我们后来的军属,应该是“拥军优属”吗!张万顺说过,宋朝佘太君就是“老烈属”,所以她的龙头拐杖很厉害。
三是刘老汉并非仗势欺人,而是利用身份给予那犹民之官以深刻教训,亦在情理之中。
四是此文中的“更老爷”故事系老人口传,而更老爷之子的“五品封赏”却有实物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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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桥有个“更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