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纯真、意味着快乐、意味着无忧无虑。童年的时光最惬意、最温馨、最醉人。然而,在最该惬意、最需要温暖的童年,我却与背篓、捡煤、打草放羊、种麦子那些活儿连在了一起。
我的童年,正好处在上世纪60年代。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知道,那段时间是国家经济和百姓生活困难的时期。像我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除了偶尔参加几回毛主席发表“最新指示”的游行,碰上哪个地方搞批斗“地富反坏右”的看看热闹,大部分时间是三五个小伙伴儿跑街上玩弹球、扇四角,或者帮助家里干点儿杂活儿。我们家日子穷,所以得经常帮助家里干活儿,不是背着背篓上山放羊、打草、捡煤、拾破烂,就是拿着薅锄上麦子地、棒子地里耪地去。杂七杂八的活儿干了很多。
那几年,背篓像拴在肩膀和后背上一样,上山打草放羊背着它,捡煤拾破烂背着它,家里养猪时捡白菜帮子也背着它。背篓不大,可装东西不少。割的山草、搂的树叶,捡的煤、破木头、破烂、菜帮子等东西,往背篓里一装,比用挎筐挎着、弄个袋子拎着省劲儿多了。走累了,可以找个坡坡坎坎的地方,把背篓放下来喘口气,歇歇脚。
有一年,父亲带着我和哥哥在一个解放前留下的露天煤矸石场去挖煤,这一挖就一年多。每天一大早背上背篓,带上铁锹、耙子、镐这些工具,直奔最初选定的煤矸石大坑。整天挖了刨、刨了筛的,刨出来的煤矸石就用叉子(荆条编的簸箕形状的工具)端到坑上边,挖着煤块、糟木头、绣铁丝铁疙瘩啥的,放一边等傍晚回家时背回家,煤末儿筛出来等着卖给外地人。每天不到太阳落山不收工,傍晚擦黑儿的时候,甭管一天挖多少煤,捡了几块破木头,全装背篓里。瞧着背篓里的东西,心想这一天算没白干。每天都是背着几十斤煤块、破木头,“吭哧吭哧”往家走那七八百米,都走那条道。所以,差不多总在固定的几个地方歇脚。后来和同龄人一说儿时背背篓那段岁月,有人就说个子矮的都是那时候背篓压的。不知道有没有道理。
山里人背的背篓,基本上都是用山上的荆条编的,结实,耐用。很多老人那时候都会自己编筐编背篓编篮子,背篓也是山区百姓装运东西的主要生活生产工具。有的人家家里盖房子、砌院墙、垒猪窝羊圈,用背篓背砖瓦灰沙石;有的人上山上捡柴禾,就用背篓代替山背子,还有的人家娶媳妇,也用背篓背那大包小箱的嫁妆。
背篓里装着童年的故事、装着岁月的艰难,也装着那个年代孩子们的坚忍、坚毅和梦想。春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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