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日——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宛平城里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刚刚举行了习近平、李克强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出席的重大纪念活动。接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开始为三军仪仗队讲解。她就是来自门头沟区的志愿者——63岁的退休职工王秀花。她身高只有1•5米,在高大威武的仪仗队官兵面前就更显得矮小,但那字正腔圆,饱含深情的生动讲解却句句震撼人心,赢得了战士们热烈的掌声。
秀花儿的老家曾是京西抗战革命根据地,爷爷是个老八路。可以说,她骨子里注满了英雄情结。退休后的一天,北京日报一则抗战纪念馆招募志愿讲解员的启事让她眼前一亮,随即赶去报了名,并领回一摞厚厚的讲稿。
起初,她以为讲解就是照着展板上的文字念,哪承想都得背下来呀!打开讲稿,密密麻麻,眼花缭乱,她脑袋都大了。做饭背,走路背,睡觉背,甚至做梦都在背。她一遍遍擦去眼镜儿上的雾气,可眼睛还是越来越模糊,嘴上也起了泡。
儿子苦笑着对她说:“妈呀,您老这么背可不行。其实,这些抗战英雄的故事您都知道,去馆里听听人家是怎么讲的,好好感受一下,自然就能讲了。”
“好儿子!妈听你的!”
于是,秀花儿背上一瓶水,每天到抗战馆听讲解员的讲解。她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听,仔细观察讲解员的表情,铭记重点,在心里默念。回去给家人试讲,让老伴儿、儿子、儿媳当她的听众。家人不在的时候,她就对着镜子讲。
解说词背熟了,可秀花儿脸皮儿薄,胆子小,最初接受讲解任务,观众还没到,腿就开始筛糠,头冒虚汗。
“还是找别人吧,我,我不行。”
就在她一再推辞时,馆里来了一位卷着裤腿儿,胶鞋上沾着灰土的农民工。负责人轻声对秀花儿说:“您可以试着给一个人讲。”
“我给您讲讲好吗?”秀花儿慢慢凑上去,用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农民工兄弟。
“给我讲?就我一个人?”
“对!就给您一个人讲。”
“那感情好。”农民工兄弟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王秀花一板一眼地从头至尾认真讲了一遍,这是她的第一次试讲。从一个人,到两个人,再到一家人,直到一个又一个参观团,王秀花正式上岗了。
周六周日是与家人团聚的日子,但也是抗战馆观众最多的日子。秀花儿专门选定周六日的讲解任务,但她发现自己虽然讲得很认真,可还是不能最大程度地吸引听众。一天,馆里的一位研究员来为新员工讲解赵一曼,对着赵一曼与儿子的照片,从一位母亲的视角开讲。不仅让秀花儿记住了坚贞不屈的赵一曼,更让她记住了一位伟大的母亲。
秀花儿决心在讲解以外下功夫,多方面了解英雄,以情感人。她四处搜集材料,从工作人员那里多次借阅赵一曼的书籍。馆长专门找到《赵一曼传》的作者,向其介绍了王秀花的执著精神。作家被感动了,把收藏的样书送给了她,并在扉页上题字,王秀花大姐:学习您的志愿者精神——李云桥。
“一二九运动”纪念日那天,秀花儿负责给北京六所大学的学生讲解。她自信地站在赵一曼与儿子的合影前,不仅讲女英雄的铮铮铁骨,也讲遗书中的伟大母爱。最后,她动情地说:“英雄为了人民,献出了年轻宝贵的生命。他们是人民英雄,这就是我们记住英雄的理由。让我们记住她——民族英雄、共产党员、伟大的母亲赵一曼!”此时,掌声四起,秀花儿的眼睛湿润了。
秀花儿的讲解震撼着听众,听众的感动鼓舞着秀花儿。一天,四位妈妈带着四个小学一年级的男孩儿来参观。在狼牙山五壮士的雕像前,秀花儿刚讲完,一个孩子对她说:“奶奶,不是五壮士。”秀花儿一愣,只见孩子转身背靠雕像,拍着胸脯说:“加我,是六壮士!”
“还有我,还有我!”其余的三个孩子都站到了雕像前。
“好孩子,好孩子。”秀花儿拥抱着可爱的孩子们,激动地流出了眼泪。
在给孩子们讲解英雄故事的时候,秀花儿特意用眼下流行的话语“爸爸去哪儿了,妈妈去哪儿了?爸爸去了抗日战场,妈妈当了抗日联军。”孩子们都睁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聆听。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听讲的时候,总是站在最前面。周六听她讲完,周日又来了。小女孩的妈妈说:“昨天听了您的讲解,今天这孩子不去奶奶家,也不去姥姥家,非要到这里来再听您讲故事。”
一天晚上,秀花儿家的电话响了,听筒里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奶奶,听您讲故事,我记住了赵一曼,记住了杨靖宇,还记住了狼牙山五壮士!”
“好,好。”秀花儿会心地笑了。
今年四月,秀花儿为一批研究生讲解后,有个小伙子问她:“阿姨,您是共产党员吗?”
“是啊。”
“阿姨,我要送您一份儿礼物。”小伙子从包里取出一枚徽章给秀花儿戴在胸前。徽章上是一面鲜红的党旗,还有四个金色的字:共产党员。
从2007年至今,秀花儿经常周六周日到抗战馆义务讲解。只要有需要,馆里有安排,任何时间她都义不容辞。寒来暑往,她坚持了整整七个年头。从家乘公交车到抗战馆,来回至少三个多小时。有一回,清明节路上堵车,半天挪不动一步。为不耽误讲解,她下车走了近一个小时的路,赶在观众之前准时到达。
秀花儿成为了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的优秀讲解员。2010年被评为首届“北京博物馆十佳志愿者”。
秀花儿火了,秀花儿红了……故事线索及采写:马淑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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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王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