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金玲
原门头沟煤矿对面的河南街小学及后又增设的中学班是我的母校,9年的时光都是在其怀抱里度过的。进校前必经矿口的那一池花香、往来穿梭运煤的驼队铃声、校门口两扇涂着绿漆的大铁门、垂挂的一段用来当钟敲的铁轨……如今想来可能觉得有些“土”,甚至有点原始意味,但恰恰是这天然去雕饰的古旧里,有种挥之不去的亲切感,经年累月漫漾在我心头。这算不算一种乡愁呢?我想当算。那是我们身心健康成长的摇篮,是求知索智梦想飞翔的始发地,也是一脉根系的所在地呢!
那个年代是崇尚英雄、人人学做英雄的年代。记得小学四年级刚学完《刘胡兰》一课,某日下午放学做完值日,几个同学自发留下来,就在与当时的门矿医院一墙之隔的四二班教室里,对号入座课本中的人物,来了段即兴表演。主角儿刘胡兰由徐淑英扮演,刘德宝等人分饰敌兵甲乙。徐淑英同学仿照刘胡兰反背着手,一脸正气地站在讲台上,刘德宝等人饰演的坏蛋举起扫帚当皮鞭,凶凶地问:“说不说?不说……”“我就是不说,打死也不说!”于是,扫帚皮鞭像回事儿地抽打在“刘胡兰”身上。几个回合,正气、革命英雄气依然在教室里回荡。我因等着“刘胡兰”做完值日一起回家,当时就在现场,所以对敌我双方两位主要人物记得一清二楚。多少年过去了,此场景还不时在脑际闪现。可见,火种那时就在我们的小心眼里播下了,几十年都未曾熄灭过,好珍贵啊!
那个年代是崇尚劳动、劳动光荣的年代。记得每周老师都要组织我们外出参加劳动。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到原旧马路旁边的麦地里浇水。大家把打着补丁的裤腿高高挽起,光脚下到小河沟里,把水一盆盆舀上来,端着一溜小跑,到地儿后连同心意一起浇灌了下去。每次一干就是一下午或两三个钟头,谁也不喊累不偷懒,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孟双林、张德鑫、李至棋、贾敬芬、米胜花、马领娣、郭云珠、曹海等人,干得尤其卖力,多次受到老师表扬,现在想起都感动又感慨。还有一次是上小学六年级时,下午不上课,班主任郑聪秀老师带我们去打山草,用以勤工助学。我、王贤增、刘朝奎、都棉江、王荣珍等几人,好像还有马立成、郑长江、曹海、李光辉、徐保来等同学,背着大捆青黄色的山草下山时天已黑下来,道儿看不大分明,加之路窄心急草重,每人都气喘吁吁。此当口儿不知谁说了句“这山上有狼。”我几个当时头就大了,跌跌撞撞一路猛跑,好像狼真的追来似的。到山下聚齐时,每人都透透地一身汗,但背上的草却一根没少。要说我们这代人为何都保有良好的劳动习惯和节俭习惯,当说那时在家在校受的教育与磨练是在一个频道上的,它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截然分不开的。几位老同学,还记得这事和那身汗吗?
那个年代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真心真诚又真挚。记得上初二时,我的眼睛已很近视,班主任王影珠老师了解情况后,特意去了趟我家,说服父母为我配镜,让我重新看清了外面精彩的世界。初三时,只比我们大七八岁的王蓓老师当我们的班主任,故谈不上代沟。印象中,我、张荣阁、曹海、李光辉等时不常往老师临近圈门的住家中去。王老师的爱人——刘颖南老师极健谈也极热情,一边和我们聊天一边给我们炸元宵吃,多少年了,那味道一直甜在心里,美在心里。由于“爱着您的爱”——语文与文学,初三教这门课的焦桐英老师家我也常去。虽道远,又一路爬坡过坎,但只要有闲暇,我还真没少去。听焦老师说,其得意弟子——老同学胡俊福也常去。刘德宝、李景印常去她后来的家,看来,这条条小路当是那年代我师生情谊的承载者和见证者呢!2003年年初,我拨通过那桂宣老师的电话,那老师说,“文革”时,刘德宝还常去学校看她。她震惊与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感动与感慨,说这样的学生真难得!我说的确这样,刘德宝做事义气也爽气,2000年找人找车给我从学校往家拉行李,这好我一直记着呢!这里代表那老师真心谢了!
……
美丽的花季,美丽的青春;难忘的岁月,难忘的过往;想念的老师,想念的同学,虽几十年转瞬过,韶华逝去悲秋凉,但此情结却始终被我宝贝似地珍视并珍存,因之后其一直定位着我的路与魂。老同学想必也和我一样吧!因我们都来自一个共同的家——河南街小学、河南街中学班。你、我、他(她)、老师、同学永远是亲亲热热有情有义的一家人。纵行至海角天涯,我们的心音与足音都曾在这里留痕。根脉、故土与乡愁最是一方柔软的所在,我们会永久记得、爱护并善待它——我们共有的心灵的家!魅力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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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岁拾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