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奇
袁嘉谷(1872-1937年),字树五,号澍圃,晚号屏山居士,云南石屏人。云南唯一的状元,被赞为“国朝第三人”、民间称袁嘉谷为“独一无二的状元”。
5岁读书,10岁能出佳对,12岁写下一篇精彩的《游小瑞城记》,小小年纪便初露锋芒。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癸卯科会试取二甲第62名进士,同年获得经济特科一等第一名,大魁天下,是为“经济特元”,时年31岁,弥补了“云南不点状元”的空白。因为清代先后开博学鸿词科、经济特科共三次,袁嘉谷中的是第三次特科考试的第一名,因此又被誉为“国朝第三人”。中经济特科一等一名消息传到云南后,省内大小官员及著名学者欢声雀跃,感到无上光荣,即改修拓东路老楼为状元楼,并书“大魁天下”匾悬之。之后,曾担任翰林院编修、学部图书编译局局长、国史馆协修、廷试外国留学生襄校官、宪政馆咨议官、实录馆协修官、东陵扫青官、浙江提学使、浙江布政使、东陆大学(现云南大学)国学教授等职务。
袁嘉谷对云南地方文化的研究颇有建树和贡献。对史、文、经学,教育和书法亦有显著的成就。著有《卧雪堂文稿》等数十种,是云南晚清民初文、史、学集大成者。他的著述,至今仍有极高的研究价值。是云南现代文史学的奠基人之一。其字,自创一体,世称“袁家书”。从封建王朝的状元,做到现代高校的教授,古今唯一人,天下亦唯一人,这便是袁嘉谷。
袁嘉谷是中小教育史上负责编写中小学教科书的第一人,至今通用的“星期”、“乐歌”等名词,还是当时由袁嘉谷新订的。
袁嘉谷在他的著作《卧雪诗话》中记载了1913年秋天他和友人游览戒坛寺和潭柘寺的情形以及留下的诗作,在游记中还引用了《西青散记》中的一些诗作。
现将《卧雪诗话》中有关这次游览的情况摘录如下:
癸丑秋与铁青、爱棠、耿光及丕钧侄游西山。车停长辛店,十六年前与六弟旧游处。有句云:“一帘村酒客投宿,双鬓山花妇饷耕。”仲清以为如画,殊遇誉也。西山乃太行支脉,最大丛林曰戒坛寺,隋朝鹅头和尚开山者,本名慧聚。因寺有戒坛,高旷森严冠天下,故寺以得名。寺松亦冠天下,有九龙松、卧龙松、活动松诸名。曹震亭诗所谓“金涛骤沸诸天聋,疾雷半夜奔靊霳。每愁拔地腾苍穹,我欲跨之鞭长虹。呵叱猰貐瀛壶通,爪顽牙厉纷相攻。鲸鱼击尾襄神功,蒲牢竞吼声隆隆。”颇能状松奇状,犹惜无少陵、退之为松写照耳。辽金碑各一,皆用华文。明清二次赐《藏经》,庋存无夫。坐诸天阁、波离殿俯视皇州,一气可辨。浑河迎其前,史梧冈有诗云:“飞阁出松梢,境高生众妙。天落小黄河,划沙环夕照。北折走雁门,禹功留野庙。谁知一线浑,泄自雷山窍。曾经唤渡船,马怯中流叫。多病客先秋,颇赖云霞疗。浩浩济川怀,波涛讵遑料。浊浪堪澄清,所恨陶年少。洗耳挂瓢人,看山头不掉。”登摩天崖、捧日峰、伏虎岩、化阳洞、朝阳洞、三会洞,而观音洞最奇旷,石龙水蝠,摇火而入。余攀藤题石,高十余尺,僧腋余足,墨由鼻落,振笔仰书,不敢旁视,聊记年月,其危至此。僧告余曰:“巅更有洞曰极乐,盍游诸?”余谢焉。而铁青率丕钧党登之,可谓勇矣。寺旧有志,余索之。僧以恭王府储对。嗟此名山,为之黯然。次日游潭柘寺,寺在唐名龙泉,盖本以泉胜也。金章宗、元世祖皆有遗迹。世祖女曰妙严公主,皈命寺中,履砖入寸许,今存寺中,名曰“拜砖”。又有镜枕,皆公主故物。有驸马及公主塑像,所谓“飞升不灭”者,此耶!寺有流杯亭,仿曲水流觞之致。亭前修竹,亦似山阴胜境。僧收储颇多,以贝叶画像为胜。有诗僧慈云遗稿一卷,句云“八九僧房半入云”,绝佳。志畿辅艺文者,盍一访之?《西青散记》载此间有石床题诗云:“一峰两峰阴,三更四更雨。冷云破月来,白衣坐幽女。”余未之见也。寺又有黄果树,一名龙削树。僧云:“朝立一帝,则添一株。”荒唐之言,殊可太息。宝殿极雄,龛贮二青神,实蛇也。蜷卧不动,亦不食。又有古玉笛等珍品,徘徊山间,作数日乐。将归,余题壁曰:“某年月日,滇黔人某某偶作山游,东至于极乐洞,北至于潭柘寺。笠云屐烟,萧然世外。拂尘诵经,扪苔读碣,彷佛隋唐以上人。特山中不克久留耳。题志数字,留证后游。”期月廷立斋友人至寺,见字嗟赏,丕钧纪游数作,清俊可观。余惟《观音洞小坐》一诗,差自喜。诗云:“只有音可观,万象都入瞑。石龙抱云眠,水蝠惊人近。秋风送汾河。寒气满山径。下界烟寺中,冷然一声磐。”
通过《卧雪诗话》中有关袁嘉谷游览戒坛寺、潭柘寺的记载,可以使我们对袁嘉谷在戒坛寺观音洞留下过题刻、在潭柘寺题壁的内容、袁丕钧(字百举,石屏人,袁嘉谷侄儿)曾经作过这次游览的纪游诗、戒坛寺曾经有过寺志所了解,这为我们研究戒坛寺的历史、观音洞的题刻和潭柘寺的相关诗作提供了线索和宝贵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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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状元袁嘉谷与戒台寺、潭柘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