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与故事的区别
小说无疑需要故事支撑,才能精彩、才能吸引读者。一个小说作者,必须要有讲故事的能力。但个人认为,小说毕竟不是故事,二者也有本质的区别,故事注重情节与完整,小说则情节之下更注重细节,靠细节产生审美愉悦。故事只是小说的情结,小说需要细节来实现艺术价值。
有人说过,小说需要给读者打开另一扇窗,需要透过细节带给读者思考,给予读者参与“二次创作”的机会。故事是一种“封闭”,小说则在“开放”中给读者启发。“另一扇窗”也可以理解为带给欣赏者一种新的思考,或者一种新的思维方式,展现一种既被读者忽略,又客观存在的“欣赏界面”。
故事在于“告诉”,小说在于“讨论”;故事是“讲”出来的,小说是“写”出来的;故事里没有读者的身影,但读者在小说里可以自始至终。故事可以兜圈子,使劲曲折,精彩结构,谜底最终和盘托出,为的是“听众”喜欢;小说则是把“故事”展开,拉家常,在细腻之处生动,通感打动读者,靠读者自愿融入其中。
故事是维护和满足读者的惯性思维需求,小说则是对“传统”思维方式的叫板挑战。故事的悬念是刚性的,小说的审美是细腻的。
故事可以告诉读者一切,小说则没有这份义务,小说重在启发和参与来完成审美实践,是审美过程。因此,故事是相对“完整”的,小说则更注重“余味”,因为小说更接近诗。
故事是“听”出来的精彩,小说是“读”出来的生动。一个是被动渴望,一个是主动探寻。大概这就是区别吧。
以上仅以传统意义的小说来谈,现在则更有大量无情结、无故事的小说出现与存在,而且看上去很美。所以是否可以这样讲:但凡小说的作者,应该都是一位诗人。尽管他也许不写或不会写“诗”。我理解的小说,就是读者在与作者探讨生活底的“韵”律,享受生活底的“韵”味,蕴中求韵。所以我说小说更是一首诗。小说读的就是生活的内蕴与内韵。
短小说与歇后语
打个比方:小说就是歇后语的“面”,不包括“底”。“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小说的任务就是负责写好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个环节,而“没安好心”是留给读者读出来的,用不着作者操心,这体现着作者的一番“匠心”。
小说读的是文本之外的东西。小说是作者和读者共同创作出来的,好的小说不在于文本本身,而是要读出文本之外的东西。小说有诗性,特别是短篇,而故事不需要诗性。我写过一篇《小说最是一首诗》的评论,其意就是读文本之外的东西,读出诗意的东西来。这也是小说与故事的区别之一。
短小说是微雕的艺术,是“空白”的艺术,是“结尾”的艺术,是立意的功夫,需要一个“眼”的东西。短小说一样需要细节,也可以散文化的手法,不刻意、不强扭,这样更真实。小说的阅读结束了,但真正的思考则刚刚开始。
有人说过,小说读意境,故事读包袱;小说写人,故事写事。小说撷取故事的断面,故事则要有个结局。一个是讲述,一个是刻画。小说注重细节,故事讲究情节。能记住人的是小说,记住事儿的则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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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最是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