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彬
当我们与父母朝夕相处不隔咫尺时,总觉得他们的爱平淡如水荡漾不起太多的情感涟漪;夜半归家时,路灯下不变的守候;熬夜学习时,书桌边温热的牛奶,经历挫折后灯光里温馨的交谈……总被我们视为理所当然,在漫长的岁月中黯然失色。
我和母亲自小就有些生分,一切都缘于她在我3岁时把我送到姑姑家寄养,直到15岁时才归家。读高中三年虽有幸待在她身边,但我们关系不太好经常大吵。她怨我蛮横倔强,我怨她专制话唠。与此同时,我和姑姑关系又很融洽一如亲生母女。朋友总笑我说:“我总觉得你和你姑姑像母女,和你妈妈像是朋友。”对此,我总是一笑了之。后来,我进了大学,那个在鄂西北的小镇距武汉有几百公里,隔着漫长的时空,思念在脑海中沸腾。
军训时从未住过校的我有太多地不适应,在电话里向她吐苦水似地抱怨着一切,我原以为电话那头会有她的柔情,却失望地听到电话那边只剩叹息和沉默。“十一”回家时,因要不要带一床棉被到学校,我和母亲又吵了一架。在家的那七天里,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她只是机械地为我做饭,而我则安心地守在电视机旁。走的那一天,送我的是姑姑。我临快要上车时,姑姑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其实,那天你打电话向你妈抱怨时,她在这头哭了。”隔着几百里,距离会放大你的痛苦,也会使她更担心你。听完姑姑的话,我的心一下子软了,原来爱一直都在,我家乡的小镇距离武汉有几百里,正是这几百里会放大我的痛楚。这几百里,她无法真实地感知我的冷暖与生活的好坏,她只能凭着想象去担忧着那个不懂事儿的女儿,只能守在电视机旁关注那个城市的阴晴,只能在电话这头悄悄地哭泣与祈祷。忽然想起自己报志愿时尽量挑一些离家很远很远的城市,她在一旁拼命地阻止。自己一个人提着行李去大学报到时,她欲送我却被我拒绝时的一脸无奈。那些点点滴滴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也许爱的表达方式有很多种,有时隔得太近反而会容易被我们忽视和遗漏。隔着时光和距离,某天我们再回首时会发现:爱隔远距分外明。一粥一饭、一针一线地温柔固然美丽,悉心叮嘱、眼角泛泪地暖意也同样令人回味。岁月啊,请你别伤害妈妈的美丽;清风呵,请你把我的祝福与思念捎给她,告诉她我永远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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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隔远距分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