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升平
我要说春天是一个最美丽的季节,恐怕没有人会反对。
春天的确是最美的,她没有夏天那样的聒噪,没有秋天那样的焦灼,也没有冬天那样的肃杀。春天总是一副活泼的样子、总是一种蓬勃的精神、总是一种动态的美丽。
春天里,当你走出家门,仰脸,你就会看到那流转的白云;平视,你就能看到那摇摆的枝条;低头,你就可看到那流动的河水。还有那多情的风儿,那拔节的麦苗,那迷蒙的雨雾,以及那袅娜的佳人……
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我,对春天有一种别样的认识,独特的感受,发自内心的喜欢,那是常年生活在城里的朋友所无法体会的。我一直这样认为,春天是一个舞者,她是用肢体诠释季节的大美。你看,几只报春的燕子,变化着自己的身姿,在天空中,一会儿低空滑翔,一会儿又钻入云端,一会儿骤然远飞,一会儿又倏忽而至。她们在用自己的一双灵巧的翅膀,极力展现她们那翩翩的舞姿,空明澄碧的天空,仿佛成了这些可爱的小生灵们竞技表演的舞台,小河、田野、树木、花朵都成了她们最忠实的观众。即使是在蒙蒙的雨丝里,“微风燕子斜”,那又是一种打动人心的绝美的浪漫情调和别样的美好。
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里,我最喜欢徜徉在家乡那条小河边,亲身感受春天给我带来的真实感受,任那轻轻扬扬丝丝缕缕的白色柳絮,飘落在身上、飞到脸上、甚至钻到自己的口里。看到这一团一团的形同雪花、状如棉絮的柳的种子随风飘转,我常常想,这哪里是柳絮,这分明是一则则春天的新闻,报道了春回大地的消息,她不用语言,她只用肢体,因为舞蹈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
柳絮是春天的使者,是她最早传达了春天到来的消息。我喜欢柳,那还是在少年时期就已培养出来的情感。那时每到春天,我们这些不甘寂寞的孩子,往往成群结对地跑到河边,伸手折下几条细软的柳枝,然后选择其中没有枝节、鲜嫩润滑的枝条,用力的左右拧动,让枝芯和枝皮分离开来,抽出枝芯扔掉,只留下中空的枝皮,再经过简单地“加工”,那枝皮就被我们成功地制成一个个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喇叭筒,用它们吹出的声音,粗的浑厚朴实,细的清越激扬,那也许并不动听的声音,在那时却给我们平添了无尽的生活乐趣。整个春天,我们就用这小喇叭吹奏我们对春的赞美、对生活的热爱。
雨是最寻常的,在春天、在淮北、在江南。春雨,她是迈着美丽的舞步,跳着芭蕾走来的。她落到了果树上,就喜悦了那些待放的花蕊;她走到了田野里,就青黑了被冬天折磨了一季的麦苗;她爬到了山坡上,就快乐了那些枯黄的小草。春雨,真的是一个神奇的舞蹈家,她舞到哪里,哪里就有绿色;她舞到哪里,哪里就有希望;她舞到哪里,哪里就有收获。
说到春天,不能不说到花儿。三四月,你走进了乡村,你走进了田野,你才能真正地认识春天、了解春天、热爱春天。古人有“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的妙句,我想,作者肯定是一个长期生活在乡村的诗人,最起码也是一个有乡村生活体验的人,不然他怎么那么了解乡间的春天、了解春天的花事儿。
花儿是最有灵性的,她知道什么时候开放最能张扬她的个性,挥洒她的妩媚,体现她的价值,所以她们大多选择了春天。
油菜花是最泼辣的,她不是一株两株,而是一大片一大片,就那么喜悦地开着,随风摆着,浓郁的香着。和她一样令人瞠目的还有槐花,一串串乳白色的小花,肆无忌惮地挂在长得瘦骨嶙峋的槐树上,她那种幸福的表情,让春日暖阳都有点黯然失色。
其实,最妖娆的还是春天里的佳人。佳人,应该感谢春天,是春天才让美丽、让窈窕、让婀娜,重新回到了她们的生活中;春天也应该感谢佳人,有了她们的春天,那才是真正的春天。她们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把春天装饰得美轮美奂。她们的每一天的服饰,都是对春天的打扮;她们的每一声笑语,都是对春天的赞美;她们每一次的行走,都是对春天的褒奖。
春天,是舞者。
春天的美,是动态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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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动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