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幼教教师巩景珍来说,生命的意义就在于设身处地替身边的孩子们着想。孩子是花朵,而她就是辛勤地为这些花朵浇水施肥的园丁。
那年她50岁,本来已经退休,因幼教教师短缺,被返聘负责夜宿班工作。夜宿班有10多个全托儿童,这些孩子平日里吃住全在幼儿园,只有到了周五,家长才会把他们接走。管理夜宿班很累,很麻烦。孩子淘气,让睡不睡,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撒尿,你刚一错眼珠,有的又把临床的小伙伴咬了。
在巩老师的眼里,3岁的杰子是个既可爱又神情怪异的孩子,圆脸蛋、大眼睛、脑后留一根独辫儿。刚进幼儿园的那几天,他不说不笑,也不同其他小朋友玩游戏,却阴着脸,一个人躲在墙角流泪。这孩子怎么了?病了么?摸额头,不烫;问他,也不回答。
巩老师终于了解到事实真相:原来,杰子生长在一个父母再婚的家庭,是个超生儿,属于没有户口的“黑孩儿”。继母不喜欢他,只要一生气,就用仙人掌打他的屁股,还用开水烫他的胳膊。这种非人性的虐待,让一个孩子心灵里充满了泪的挣扎。
巩老师心疼杰子,天天搂着他喂水、喂饭、喂奶,手把手教他拼音、画画儿、读唐诗,她要用真挚的爱鞭策杰子前进,让他也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杰子是个蔫淘的孩子。有一天摇晃着教室的门玩耍,不小心被屋门碾了手指,指甲耷拉着,似掉非掉。这是当日白天发生的事情。巩老师接班的时候,发现杰子手指红肿,裹着创可贴,疼得直哆嗦。问明情况,立刻背他去了医院。
那夜,风沙很大。她脱下大衣裹紧孩子,晃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嘴里不断发出用力的声音。
“老师,您歇会儿吧!老师……”孩子央求着。
“老师不累,放心,一会儿就到了。”
“哇!”一只夜鸟惊叫着飞过头顶,杰子吓的一激灵,险些从老师的背上跌下来。
“孩子,别怕,有我呢!”巩老师说完,握住杰子的双腿,把他朝上窜了窜。
那个圆圆的脸蛋,紧贴着老师汗湿的脖子;那一声声喘息,记录着漫长的黑夜……
很多人都喜欢保存彩色照片,而杰子喜欢保存的,却是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在他的心里,巩老师才是他的亲妈!
巩景珍在夜宿班工作了两年,因患高血压,只好回家养病。杰子见不到巩老师,就不肯再去幼儿园,整天在家里淘气。继母管不了,就带着他,找到巩景珍家,央求道:“巩老师,杰子就认您,您帮我个忙,带带他吧……”
“行。”这一句应诺,直到杰子该上学了,他的继母才把他领走。
这一天,巩老师正在家中看书,两个人突然闯进门来。巩老师抬头看,认识,一个是杰子,一个是杰子的姐姐。刚进门,杰子就给老师跪下了,抱着她的腿,号啕大哭。巩老师莫名缘由,一时不知所错。
杰子的姐姐满脸泪痕地说:“我妈过世了,我们也没什么亲戚,求您把我弟弟收下吧!”
巩老师抚摩着杰子的头,落下了眼泪。她想,这孩子没人管,我若再不管,他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既然是这样,以后你就跟我过吧,只要有我吃的,你就饿不着!”巩老师这一句话,让杰子的心又暖和了起来。
那几年,巩老师一家的日子也过得很难,女儿已经上学,她的退休金加上丈夫的工资将够3000元,用这点钱养活4口人,免不了捉襟见肘。可巩老师对丈夫说:“咱就只当杰子是咱的亲儿子,没钱也得养!”
从此,一家人精打细算过生活,巩老师夫妇把从牙缝里省下的钱,给杰子买校服、买书本、交辅导费。杰子读小学时,写了一篇作文——《我的妈妈》,老师看了很感动,让他当众朗读。杰子含着泪念道:“当我输液时,她坐在我身边;当我受伤时,她背我去医院。我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她却给了我无穷的爱和温暖。这个人就是巩老师,我多想叫她一声妈妈……”
如今,杰子已经18岁了,仍然和巩老师一家生活在一起。他过得很舒心,因为身边有一位疼他的“园丁”妈妈。
故事线索:刘玉霞故事采写:张 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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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丁”妈妈:巩景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