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生于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一代人的童年是幸福的。这种幸福一方面来自于改革开放后物质生活的极大改善,另一方面来自于意识形态领域的开明一下子轰开了文化的堰塞湖,给了那时的孩子们一片欢乐徜徉的优秀动画片的海洋。黑猫警长、神笔马良、哪吒闹海、大闹天宫、邋遢大王、九色鹿、天书奇谭、蓝精灵、巴巴爸爸、鼹鼠的故事、猫和老鼠、聪明的一休、花仙子……国产的、国外的,相信无论哪个70后、80后眼都不用眨,一口气就能数出来十几二十个。即便是在冷面的时间面前,童年的幸福感依然是强大的,强大到足以让30好几的人在刚刚敲出上面那些片名时,噙满泪水。
其实,因为害怕眼泪,我一直抵触怀念。
如果不是因为年初传来达鲁斯·泰勒先生逝世的消息,就不会有下面这许多怀念。
达鲁斯·泰勒先生是巴巴爸爸的作者,是巴巴爸爸的爸爸。
念由其起,遂又念起了另一些刻骨铭心的动画片和它们的爸爸。
巴巴爸爸和爸爸
“克里克里克里,巴巴变!”
记得小时候,这一句可是小孩子们个个都会说的咒语。也许是自己太笨的缘故,其实整个童年我都没看懂电视机里那些五颜六色、形状怪怪的东西是什么。而且不止形状怪,就连名字也是怪怪的——巴巴爸爸、巴巴妈妈、巴巴族、巴巴拉拉、巴巴利鲍、巴巴鲍巴、巴巴贝尔、巴巴布拉德、巴巴布拉卜——天哪,这叫一个晕!不过,这些丝毫不影响我每天准时坐在电视机前焦急等待,等待着和电视里的巴巴们一起说那句“克里克里克里,巴巴变!”
哈哈,童年就是这么简单!
长大了才知道当年给了我如此简单的快乐的就是达鲁斯·泰勒先生,《巴巴爸爸》的爸爸。
泰勒出生于美国洛杉矶,父亲是工程师,早年曾在中国上海工作过。也许正是因缘于此,泰勒先生有着很深的中国情结。2011年,他身穿和巴巴爸爸一样粉红色的衬衫来到中国,开启了他的首次中国行,他说:“这本来是一件普通衬衫,我让朋友缝了好多兜,因为要放好多东西。粉色是因为小朋友都知道‘巴巴爸爸’是粉色的,所以这也是我的工作装。”之后的2012年他再次来到中国。这位时年已逾80岁的可爱老头对中国充满了好奇,据说行前他还专门请了一个在法国定居的中文老师教他中文。来到中国后,泰勒总是学着用汉语点菜、叫出租车,送给中国朋友的书法“儿孙自有儿孙福”也是写得有模有样,从中我们也可以些许体会出老泰勒对于子女教育的自在观念。
其实,巴巴爸爸不只有泰勒这位爸爸,还有一位叫安娜特的妈妈。安娜特妈妈对于巴巴爸爸的诞生功不可没。
那是在1968年,巴黎发生了一起革命。泰勒的妻子安娜特经常和朋友在一家老咖啡馆里讨论时局。有一次,法语还不太好的泰勒跟着去了,因插不上什么话,就在咖啡馆的一角随手画起画来。这时,一对母子经过,孩子手上举着一个粉红色的棉花糖,嘴里不停喊着“巴巴——巴巴哒——巴巴。”(法语棉花糖的意思)就这样,“巴巴爸爸”的雏形诞生了。“我画一张,递给安娜特;安娜特再画一张,递回来。互相画着玩。”对于当时的情景,80多岁的泰勒记忆犹新。两三个月后,他们讨论想出本童书,便很自然地想起了那块桌布上满满的“棉花糖小人儿”,很自然地为其取名为“巴巴爸爸”。
1970年,“巴巴爸爸”系列首次在法国“开心学校”出版社出版,图书刚一问世就广受赞誉。1975年,法国和荷兰将“巴巴爸爸”的故事改编成动画片,随后在比利时、瑞典、德国、意大利等11个欧洲国家播出,并很快风靡全球。截至目前,“巴巴爸爸”已被翻译成超过30种语言,总销量超过1亿册,并推出上百集电视动画。
其实,巴巴爸爸的传播也并非一帆风顺,其间就有过这样一个小波折:上世纪70年代,《巴巴爸爸》系列动画被美国引进,当时电视台要求泰勒把粉色的巴巴爸爸和黑色的巴巴妈妈变成深蓝色和浅蓝色,因为“如果是粉色和黑色的,就好像是白人和黑人”。对此,泰勒则坚持自己孩子般执拗的艺术原则:“爸爸粉色,妈妈黑色,七个宝宝七种颜色,这纯粹是艺术创作时颜色搭配的考虑。”“(改颜色的要求)我们没干,当时想不进入美国市场就不进入吧。你们有种族歧视,我们没有。”
说了这么多,巴巴爸爸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最初,他只是地里的一个像球一样的东西……
蓝精灵和爸爸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这是孩子每晚入睡前要求我为他哼唱的必点曲目,也是我能为他完整唱下来的为数不多的一首儿童歌曲,虽然每次唱时,“活泼”、“聪明”、“调皮”、“灵敏”那一堆如孪生兄弟般的头大歌词总被我弄得颠三倒四,但只需唱出个开头,就会令他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这是一首只需听一句就会被即刻爱上的歌曲——《蓝精灵之歌》。
但是,大多数人也许并不知道,这首风靡一时的《蓝精灵之歌》并非是动画片引进时的原版配曲,而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制造”。
1983年,广东电视台引进动画片《蓝精灵》时,效仿当时香港的流行做法,也要给该外国动画片配上本土主题歌。广东台特别邀请广州军区政治部战士歌舞团来创作这首主题歌。
由于是第一次为外国动画片创作中文歌曲,同时也因为这是“给孩子们做事”,歌舞团极为重视,决定由团长瞿琮和时任副团长郑秋枫联袂出马。有意思的是,瞿琮以为这部动画片是日本人做的,于是写下一首很有日本味的歌词,而郑秋枫则配了一首有着浓浓大和风的曲子。交稿之后,他们才知道自己搞错了。仅花了半天时间,他们又重新写了一首,就是今天人们都熟悉的《蓝精灵之歌》。对于这首歌的空前成功,瞿琮不禁感叹道:“我写了500万字著作,可能看过的人并不多,但20多行歌词,整整一代人都记得。”可以说,瞿琮和郑秋枫是蓝精灵的中国爸爸。
而对于蓝精灵真正的爸爸皮埃尔·库利福德,即便是在网络发达、信息爆炸、度娘无所不能的今天,我们能搜索到的关于他的资料也非常有限。我们只知道,正是这个戴着大大眼镜,笔名贝约的比利时人创作出了蓝爸爸、蓝妹妹、笨笨、聪聪、健健、乐乐、厌厌这样一群浑身蓝幽幽的小家伙。
起初,这群蓝颜色的小东西只是作为库利福德漫画系列《卓汉和皮威》中的配角亮相,没想到大批读者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些蓝色的小家伙和他们的小蘑菇房子、迷你小箱子、小板凳,他们情不自禁地要求贝约为小家伙们单独写一段,“不,最好是一系列的故事”。于是从1959年开始,他们有了自己的系列故事。
在贝约的笔下,这些小家伙叫“斯通福”,是贝约自创的名词,跟德语里头“袜子”的发音很相近。对此,贝约是这么解释的:一次他跟朋友吃午餐的时候,请朋友把盐递给他,却一时想不起“盐”这个词,“口不择言”之下,就蹦出了这么一句“把斯通福递给我吧”。这个段子后来被印成了30多种语言,荷兰版的刊物首先把“斯通福”译成了“精灵”,后来,英译版也都纳用了“精灵”的译法。用蓝精灵来称呼这群精精灵灵的小家伙也确实是实至名归。
最终让蓝精灵们名扬四海的是由美国于1976年制作的动画片剧集,被当年我们这帮中国的小屁孩儿们追看的也正是这个版本的动画片。其时,该片在NBC电视台每周六早上播出,迅速成为大热节目,自此也确立了蓝精灵的流行文化地位。时至今日,世界各国的电视台依然定期播放蓝精灵。
1992年12月24日,皮埃尔·库利福德因心脏病去世。这位蓝精灵的爸爸享年64岁,而他笔下的蓝爸爸此时依然活跃在蓝精灵村,而且已有500多岁的高龄啦。
提起布拉格,总是有太多的情绪被这座城市包裹。歌德说它是欧洲最美的城市,据说,它是世界上第一个整座城市被指定为世界遗产的城市。遗憾的是,我至今没有机会踏上这片土地,没有机会领略它有多美。我试图问它的前世今生,而它只是摊开苍老的手掌,给了我两样东西——昆德拉的小说和鼹鼠的故事。
这里只说鼹鼠的故事,因为这是种种情绪中最快乐的部分。
记得小时候看《鼹鼠的故事》总会问父母同一个问题:“鼹鼠是什么啊?”这时妈妈就会转向爸爸征求意见:“我觉得就是咱们小时候地里见过的田鼠吧?”“嗯,是吧……”“那田鼠是不是老鼠?”“嗯,是吧……”而那个时候灭四害行动还没有取得决定性胜利,家里总有一只小老鼠不时地从电视柜底下钻出来遛弯散步,于是,这只小老鼠坚定地成为了我幼小心灵中鼹鼠艺术形象的原型,打老鼠也成为了很长时期内困扰我的一个心结。而且,直到今天,我也还是没能理清鼹鼠、田鼠、老鼠诸鼠之间的关系问题。这个问题就像我后来遇到的龙猫究竟是猫是鼠、金丝熊到底是鼠是熊一样令人挠头。
圆头圆脑,浑身黝黑,立着三根头发,竖着三对胡须,有一双圆圆的眼睛和一对大大的白色手掌,感觉就像是指挥家戴的白手套——这是鼹鼠爸爸兹德涅克·米勒笔下憨态可掬的小鼹鼠的形象。
以鼹鼠为创作对象起源于1956年冬。当时只有35岁的米勒在一家电影工作室工作,正为新漫画选角,由于“沃尔特·迪士尼在他的漫画里几乎用了所有的动物”,他要选一个特别的角色。
一天,他在布拉格西部的树林里散步时,被一个由鼹鼠打洞扒出的泥土堆成的土丘绊倒了。“于是,我告诉自己,就是它了——一只小鼹鼠。”
米勒在2006年接受捷克公共广播电台采访时说:“迪士尼用光了所有动物形象,除了小鼹鼠,这是我挑中的。”于是,鼹鼠系列中的第一部动画短片《鼹鼠做裤子》诞生了,并一举斩获威尼斯电影节银狮奖。
此后的40多年间,米勒创作出了50部以鼹鼠为题材的动画片。为了让全世界的观众都能看懂鼹鼠的故事,米勒弃用了第一部用捷克语作旁白的模式,从第二部开始去掉了片中的所有旁
鼹鼠和爸爸白,改用自己女儿小时候的录音来给小鼹鼠配音。于是,小鼹鼠就像不会说话的孩子一样,开心的时候“咯咯咯”地笑,哭的时候发出“呦呦”的声音,当然还有一些“呼啦”之类的孩子用的拟声词。这果然为小鼹鼠赢得了国际知名度。《鼹鼠的故事》共有45集短片和6集长篇上映,在全球范围内卖出500万份相关书籍,世界各地都能找到小鼹鼠的影迷。2011年4月,美国宇航员安德鲁·菲斯特尔更是带着一个身高8英寸的小鼹鼠毛绒玩具,乘坐美国宇航局的“奋进号”太空飞船在太空环游了两周,后来他把这只飞出地球的小鼹鼠带到捷克送给了米勒。
《鼹鼠的故事》之所以得到广泛喜爱,其中一个重要而可贵的原因还在于,虽历经政治动荡,米勒始终心不蒙尘,坚持以善意和一颗纯真的童心进行创作,而他笔下的小鼹鼠就是一个纯真、活泼又善良的孩子,天生胆小却又充满好奇,热爱生活却也不时搞搞恶作剧、喜欢现代社会的小玩意却更爱大自然。
“小鼹鼠从未让我失望过。”米勒说,“它让我一生都非常快乐。”2011年11月,米勒在布拉格西南部的一家疗养院中溘逝,这位充满童心的捷克艺术家、插图画家和电影导演以90岁高龄终年,想必也有心境的因素。
蛋生和爸爸
记忆中的国产动画片都有着鲜明的善恶立场和完美的结局:恶贯满盈的一只耳被黑猫警长抓了、脏兮兮的邋遢大王变得爱干净了、出卖九色鹿的弄蛇人淹死了、邪恶的地主被人参娃娃惩罚了……所以,每当看到小小的蛋生站在山崖上目送被绑入天庭的师父越飞越远时,心里总是翻江倒海般难受,并坚定地认为“不!这不是结局!”于是,便眼巴巴地期待师父与蛋生团聚后再次投入除妖战斗的续集出现。于是,童年就在这无尽的等待中溜走了。直到今天,《天书奇谭》仍然没有出续集,可是这丝毫不影响它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最好的国产动画片,没有之一。
《天书奇谭》的作者、蛋生的爸爸——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亦是无数80后心目中殿堂级的存在。《骄傲的将军》、《渔童》、《小蝌蚪找妈妈》、《没头脑和不高兴》、《长发妹》、《孔雀公主》、《大闹天宫》、《哪吒闹海》、《阿凡提的故事》、《三个和尚》、《崂山道士》、《邋遢大王奇遇记》、《黑猫警长》……我们耳熟能详的国产动画片80%都从这里诞生。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于1957年4月成立,在其发展过程中汇集了一大批蜚声动画影坛的编剧、导演、美术设计师、摄影师、作曲家和技术专家,创作出一大批民族风格强烈的优秀动画片,使中国动画片骄傲地站上了世界动画电影的舞台。
不可否认,上世纪80年代是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巅峰时期。而作为同时代出生的人,又是何其幸哉!本版图片来自网络 大海/文
- 标题导航
- 区委理论学习中心组开展“三严三实”专题教育学习
- 71个招商项目吸引百余家企业
- 我区开展2015年防汛桌面推演
- 做好后续工作确保征收工作顺利推进
- 优先公开选房让特困户住有所居
- 市领导就重点工程建设来我区调研
- 我区将加快推进险村搬迁
- 市人大代表视察我区沟域经济发展情况
- 区卫计委免费为困难家庭婴幼儿拍照
- “古道风情”美术系列作品展开展
- 固定资产投资增长势头强劲
- 1-4月我区规模以上工业能源消费情况良好
- 我区开展职业病防治知识宣传
- 区国资委领导干部深入基层讲党课
- 区工商分局举行干部晋升仪式
- 区统计局“三结合”提升农业统计基层基础工作
- 放飞童年梦想知礼快乐成长
- 企业债与公司债有什么区别
- 区儿童福利院举办才艺比赛
- 区公路分局开展桥下积水防汛抢险应急演练
- 把课堂“搬进”豆腐坊
- 区工商分局开展打击销售作弊器材行动
- 军庄镇与西城社保所联合开展专场招聘
- 区人力社保局举办“三严三实”主题辩论赛
- 花式篮球走进妙峰山民族学校
- 广告
- 区交通支队开展飙车整治宣传日活动
- “法治青春伴我行”走进妙峰山民族学校
- 国有企业领域警示教育巡展走进大台煤矿
- 非全日制用工一方提出解除合同需要支付经济补偿吗?
- 老人离世留下多份遗嘱,到底哪份有效?
- 区法院关怀聋哑人邀手语老师做“代言”
- 我区多部门开展龙泉湾沿线综合整治行动
- 区公安分局举办廉政法规知识竞赛
- 三种形式进山普法
- 法官深入勘察现场调解居民纠纷
- 教育简讯区教育系统举办廉政法规竞赛
- 首都学生外语展示铁中荣获第一名
- 京师实验中学与北师大座谈
- 探究学科正能量 培养学生核心价值观
- 军庄中心小学举办校园足球节
- 围绕医院中心任务加强党建创新与反腐倡廉
- 区质监局计量惠民主动上门服务企业
那些动画 那些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