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新
农耕生活,是人类祖先从猿猴进化成人,从原始奴隶社会开始的人类生活。不了解农耕人群的生活,就不知到祖先凭借劳动工具的改变,促进了人类进化和时代的变迁,人类的进化是经历了一个极其漫长的岁月。人们在追忆、了解远古的人类生活的时候,除了从史书的文字记载中和沉积埋葬在地下的文物来进行考证。
远古离人们很远,可现在的许多农村的路边,旮旯、荒丘,横躺着许多规格不等的石臼、石磨、石碾。年轻人对它很陌生,既没使用过,也不知它的由来,恰恰就是这些久远的沉积,记录了农耕时代的久远生活。
据史书记载,早在几十万年前,生活在北京周口店龙骨山山洞里的原始人类,就能制造和使用简单的劳动工具了。他们把石头砸打成各种石器,用来砍树枝,猎取动物,采集植物的果实等。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漫长的社会发展,他们将石器磨制、钻孔,进而制造出刀、凿、斧、铲、箭头等生产生活工具,体现出了人类的早期创造才能。
石臼
石臼也叫兑臼,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农用家什。据说,在石碾、石磨出现之前,人们就是用石臼加工粮食的。后来石臼的功能逐渐退化,只用来捣米了。石臼的形状很特别,一大石块上凹进去个坑,有深有浅,大小不一,坑是圆形,底似锅底状,将稻谷或谷子放进去,然后将一根粗大的石杵插入石坑,双手拎着杵把上下捣击。捣击一阵后,须将坑里的谷物掏出来,用簸箕将谷皮除去,再放进石坑里捣。如此这般三四个来回后,石坑里就剩下白花花和黄乎乎的米了。用石臼捣米既是力气活又是技术活。一般是强壮的男士才能干这种活。有的石臼人们制成一个木架,将石杵或木杵固定在木器杠杆的一端,中间放一个支点,另一端用脚踩踏,来回上下捣杵谷物粮食。
北京最西边的深山区,珠窝村西路边就有一个石臼,就它的来历和制成石臼的年代,村里人也给不出答案,只可证明,珠窝村这个地方,很早就有人类生存了。从石臼使用的石料上看,石料不太规整,也未有进行过精细打磨加工,量石而就,说明它形成的年代,十分地久远。
见到远古时期的石臼,联想到农耕人们的艰辛生活,吃到每一粒粮食是多么地不容易,除了耕作,还要捣杵,每一粒粮食都是血汗凝结的。
诗曰:“日下锄禾苦,汗滴皆下土,谁知盘中餐,用劲捣碾杵。”
石磨
石碾、石磨在我幼年的时候,就留下了深刻印象。在我的记忆中,上世纪50年代石碾、石磨仍是村民们加工谷物粮食主要工具。逢年过节,石碾、石磨特别忙,村民们磨豆腐,用石磨磨豆腐,石磨大小不一样,小石磨,一个人手握着磨拐一哈腰一哈腰地拉拽磨拐,一只手来回地往小磨盘里的石眼里放黄豆。中等磨,由三个或四个人,站在石磨的四周,双手握着一个木浆似,头上有一个掏好眼,套在石磨上的拐上,四个人相互拉拽磨豆腐。大石磨只能是人推磨或毛驴拉磨,围着磨盘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转呀,转呀,转呀,直至将黄豆磨完。
50年代,散落在各个山庄的石碾仅在珠窝村,村西、村东、村中一共有6个碾子。
石碾人们用来碾压谷子,玉米大叉子,高粱米,榆树皮,杏核……平时,碾子没有闲着的时候,逢年过节就更忙了,碾压黄米面、玉米面、谷子。过年用的“好吃”的,用不上碾子就抓瞎了。为此,用碾子经常需要排队,有的住户夜里两点多,就到碾坊用石头排上,有时,好几天都该不着。因为,推碾子推不上,经常因排队“加塞”有吵架、打架的问题发生。有一次,两个中年妇女,相互扭打,致伤后,还经过派出所来解决问题。
石碾碾压谷物粮食,人推着石碾上的碾棍,围绕着圆形的碾盘,顺着碾道不停地碾压,十分辛苦。有时,也可套上毛驴或骡子碾压。
1962年,村里才有了电磨、电碾,大大缓解了谷物粮食加工的困难。而今许多石碾、石磨,人们再也不因它而劳累、出汗了。逐渐淡忘在人们的记忆中,被村民们扔到路边、旮旯、荒丘,年轻人也不了解它们了,它们只有静静地沉睡了。可石臼、石碾、石磨、石箍、石条、石水槽、石井口、石门墩、住脚石,以及珠窝村远古时期,多次被永定河的浑水淹没,地下深埋的古代村落的房基地遗址,这些不能说话胜似语言的石器,却记载着人类居住的一个十分漫长的历史,这是历史的久远沉淀,是一个远古村落的记忆。新的谷物粮食加工工具的改变,大大减轻了人们的生活负担,标志着一个社会时代发展的象征。
石碾
从史书记载中发现,石碾的出现,早于春秋,石磨的出现,约在战国晚期。石碾和石磨:同样是伴随着农耕生活而出现的,在远古时期,加工谷物的工具。但石臼与石碾、石磨的石器形成,不应该是同一个时期,是一个逐步进化的过程,有史书记载大约相差2000多年。从永定河流域(门头沟段)的诸多新石器时代遗址了解到,说明永定河流域也是中华民族文明的发源地。
珠窝村是由岭道后、西站、榆树岭、鸽子台、楼上、庄户洼、黄土庵、馒头山、南流水……等若干个山庄组成,这里农户不知历经了多少代,在方圆30华里的地域开垦了很多很多的耕地,沟沟梁梁,都是地。起初,他们的粮食谷物加工,都是用石臼加工的,后来,又出现了石碾、石磨加工工具的进化,大大提高了谷物粮食加工的速度。
珠窝地处深山,各个山庄均在山峦中山前山后,几百斤的碾砣,1000余斤碾盘,在崎岖直立的山路上,是如何将如此沉重的石器运到地处高山的栖居地的?经向多位老人们询问,给出的答案:是在山上就地取材,请石匠在山上就地开凿的。所以,石臼、石碾、石磨的石材,有红石头、绿石头、花点石头,山庄家家有石磨,庄庄有石碾。
就珠窝村的每个石碾、石磨的出现,追溯它刻凿的时期和年代,浩瀚烟海,时代久远,实难确凿。但可以断定,是各个不同时期,逐步形成而来的。至今,珠窝村西宽顺堂西侧,台下街拐弯处,沉积下来的石碾和碾盘上,村里早已不用此碾子了,碾盘、碾道不见了,却被乱石杂土掩埋着,可碾砣依然可见。上有清嘉庆二十一年(1816年)正,李永功,名德字样,留此刻迹,说明此碾子是李永功在清朝嘉庆年间出钱刻凿的石碾,供村民们使用,是一件值得人们称赞的善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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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臼、石磨、石碾看时代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