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树森
“腊八”是农历的腊月初八,是传说中佛祖释迦牟尼的成道日,在我国许多地方,尤其是京、津一带有在这一天熬腊八粥、泡腊八醋的传统。腊八距离过年,也就是除夕,农历的腊月三十,还有整整的22天。要说也不算太短,怎么会有“过了腊八就是年”的说法呢?
一是“过了腊八就是年”说明人们对过年的一种期待。过大年(春节)对于中国人来说,绝对是一件大事。喜庆、热闹、团圆。要拜访平日见不到的人,穿平日舍不得穿的新装,吃平素吃不到的美食,看平常看不到的热闹,人人高高兴兴,家家喜气洋洋。多数人家,尤其是老人和孩子,从夏天就盼着过年,好容易到腊八了,还有短短的20多天就要过年了,那种兴奋、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二是这二十多天有许多跟过年有关的事要做,时间还真不富裕。北京民间歌谣:“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冻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中国人过年的准备主要是三件事:置办年货、打扫卫生、鼓捣吃食。先说置办年货。由于经济状况不同、爱好追求各异,每家置办年货的品种、档次也多有不同。但俗语说得好:“闺女要花,小子要炮,老头要买新毡帽。”无论贫富贵贱,置办年货都与过年的需要密不可分的。一类是穿衣打扮的,包括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以及洗浴化妆,等等。如果赶上本命年,还要买红腰带、红内衣、红袜子。一类是生活日用和祭祀用品。新年为取添人进口的彩头,一般人家都要买套碟子、碗筷儿,如果条件好的,买整套的餐具当然更好。还有祭神、祭祖的香、蜡、供品和鞭炮等。最后一类是食品。这里包括的可多了,有米面、鸡鸭鱼肉、蔬菜和主食,还有干果、鲜货、蜜饯这类的零食和白酒、啤酒、红酒、果汁这类的饮品。再说打扫卫生。年前的打扫卫生应该是一年之中最为彻底的一次,名为“扫房”,其实包括扫房、擦玻璃、擦灯具,以及房间的所有犄角旮旯都要清理一遍,外加所有窗帘、床罩、被罩都洗上一遍。而且,这套活儿还必须在腊月廿三之前做完。为什么呢?按民俗腊月廿三是一家之主的灶王爷上天汇报工作的日子。灶王爷不能带着一年的尘土去见玉皇大帝啊,卫生不合格,非得一票否决不可。
忙完了这一切,就该是最后一项鼓捣吃食了。腊月廿三之后,就开始宰鸡、炸鱼、做丸子、发面、蒸馒头,一直忙到大年三十除夕夜,还要包两顿饺子:一顿是晚饭,三鲜馅的,一顿是守岁时吃的素饺子。等到大年初一凌晨放过鞭炮,吃过素饺子,这年才算忙了一半。另一半是什么呢?从正月初一到十五,穿上新衣、提上礼品,看长辈,走亲戚,会朋友。
您说这是过年吗?这不是累人吗。可即是累得直不起腰来,中国人还是愿意过年,图的还不就是过年时的喜庆、热闹、祥和吗。
不过,如今过年比以前可要轻松了不少。远的不说,要在30年前,过年的新衣要自己蹬缝纫机做,毛衣要用竹钎子织;扫房擦玻璃也要亲力亲为;蒸馒头、炖肉自不必说,连花生、瓜子还要按证去买。现在,您想要穿什么、用什么、吃什么,有钱就行。惟一不足的是:现在过年民俗活动没那么多了,感到没有年味儿了。
过了腊八就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