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屈媛
“在看守所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想,我们在北京无依无靠,也不知道自己会判刑几年,彻底没有了希望。没想到我们因祸得福,你们没有放弃我们,给我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在这里,我们一下子找到‘家’的感觉。”这是被附条件不起诉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小喜在基地跟检察官们说的心里话。
2014年12月,17岁的小喜带着对北京的憧憬跟随同乡到北京打工,让他没想到的是:同乡带他敲诈工地勒索钱财。好奇的小喜觉得很刺激,来钱快,马上联系了老家的同学、同乡,10几个人来到北京,用同样的方法多次敲诈工地勒索钱财近两万元。小喜和2个同乡被移送到检察院审查起诉,因为是未成年人,认罪悔罪态度较好,犯罪情节较轻,符合法定条件,检察院对3人作出附条件不起诉决定,后被送到区检察院非京籍观护基地进行观护。
区检察院检察官刘玉霞说:“把他们从看守所接出来前,我要给孩子们购买日常的生活用品,有时还要给孩子们买上浴巾、内衣内裤,这些细节是一般人不会想到的。”一位从农村来的年轻检察官开玩笑地说:“您对他们真好,想得真周到,我长这么大都没用过浴巾。”承办人对他们宣布完附条件不起诉决定书后,还要进行训诫,最后陪同孩子一起来到观护基地。
自从把小喜他们3人送到基地,检察官每天都“揪着心”,怕他们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吃不惯这里的饭。将3名同案犯一起放到观护基地还是第一次,这既是对检察官办案水平的考验,也是对这些孩子能否经得起6个月考察的考验,更是对观护基地承载能力和观护水平的考验。
自从区检察院在坐落在雁翅镇的北京益农缘生态农业专业合作社建立了扬帆非京籍未成年人观护基地以来,检察官又多了一项工作,就是要经常到这里看望孩子,看看他们的成长变化。孩子们也把检察官当做自己的亲人,看着检察官和孩子们有说有笑,有时还会跟检察官撒撒娇,你一定不会想到这是她们从看守所亲手接出来的孩子,就像一家人。
为及时了解孩子们每天生活、学习和劳动情况,检察官、观护员和孩子们共同建立了一个微信群——“我们的家”。微信群里大家说说学习、劳动中的所见所闻,聊聊家长里短,俨然就像是一家人在聊天。5月10日是母亲节,观护员给孩子们出了一道命题作文:里程碑。细心的小喜写完后给检察官刘玉霞发来微信:“刘阿姨,您下班了吗?”得到回复后,小喜把他写的作文发到了微信上:“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有点儿难以接受,在看守所时碰到了小偷、骗子,各种三教九流的人物,让我心神不宁……又是一年母亲节,对在异乡、很少出远门的母亲,我有很多的话想对她说:母亲是最伟大的,因为她,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因为她,让我懂得什么是爱;还是因为她,让我懂得如何去爱别人。妈妈节日快乐,愿您天天开心!”最后他写道:“人生就像里程碑,一公里内,每一百米都有一个标记,记录着我们每一阶段的点点滴滴。”刘玉霞鼓励道:“长大和成人不可分割,只长大不成人等于白长,阿姨相信你能行!”小喜回了个笑脸符号说道:“我也相信我能行!”
观护员寇红艳是益农缘合作社的理事长,是北京市劳动模范,也是当地农民致富的带头人。非京籍未成年人观护基地试运行初期,寇红艳就下定决心要让“问题孩子”学本领、学知识,回到家乡建设家乡。她没有怨言、没有讲条件,义不容辞地担负起了观护责任。在与孩子们接触的时间里,寇红艳把孩子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教他们切菜、做饭、洗碗等家务活,带着他们认识蔬菜籽、撒籽、浇水,讲自己从无到有的艰苦创业史……孩子们亲切地叫她“寇妈妈”。
在这些孩子里,最让检察官担心的是16岁的小明。小明是回族,送入基地前,检察官反复叮嘱观护员“寇妈妈”一定要解决好小明的吃饭问题,“寇妈妈”非常用心,提前买了一台冰箱专放清真食品,并准备了单锅单灶。小明进入基地后,当被问到吃饭习俗时,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嘟囔道:“你们汉民做的饭我不吃,你们弄的牛羊肉我也不吃。”让他没想到的是,“寇妈妈”笑眯眯地从冰箱里拿出几袋牛羊肉,指着包装热情地说:“早就给你预备好了,这是我从专门食品超市里买的,你看,有清真标识,还是宁夏产的呢!”小明的眼圈顿时湿润了,在异地他乡,还有这么多人在关心着自己,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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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扬帆非京籍未成年人观护基地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