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最热闹的节日不是春节,而是元宵节。这一天是新的一年第一个月圆之日,同时也是过大年活动的结束,因而备受人们的重视。过元宵节在北京称为“闹元宵”,这个节日的特点就是一个“闹”字,意思是尽欢尽乐,因而被称为“中国的狂欢节”。
老北京过元宵节是从农历正月十三到正月十七,北京的老百姓要整整娱乐五昼夜。传统的老北京元宵节活动主要由花会、灯会、吃元宵三个部分组成。元宵节又叫“灯节”,观灯是元宵节组要活动之一。前门一带自明清时期就盛行举办上元灯会,为此还留下了清朝乾隆皇帝每逢此日奉母观灯,大行孝道,与民同乐的传说。老北京最热衷于挂花灯的是店铺,以糕点铺、布铺、绸缎庄为主,它们挂出制作精巧大小、高矮、方圆形式不等的花灯,有传统的纱绢、玻璃、羊角灯及西洋灯款式之别。上面绘有古代历史和传说故事,如列国、三国、西游、封神、红楼、水浒、聊斋、精忠传、三侠五义等,或花卉(兰、菊、梅、竹),或飞禽走兽(鸾、凤、龙、虎、虫、鱼)等无不颜色鲜美、妙态传真。早年地安门外大街的聚盛公干果铺,还经常搞冰灯展览,惹来大批群众围观。“前门上元灯会”已被列入北京市东城区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成为北京市每年元宵节的保留项目。节日当天,这里的花灯展示、传统民族手工艺表演展给百姓带去了浓厚的年味儿。
清《月日纪古》卷一记载:“燕城正月十六夜,妇女群游,其前一人持香辟人,名辟人香。凡有桥处,相率以过,名走百病。又暗摸前门钉,中者兆吉宜子。”正月十六走百病,盖妇女藉此节日可以走较远的地方,实为一种健身活动。而已婚不孕的妇女,摸城门钉,取“添丁”之意,希望来年可生子。清李孚青《都门竹枝词》:“女伴金箍燕尾肥,手提长袖走桥迟。前门钉子争来摸,今年宜男定是谁。”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姑娘、小媳妇,在这一天的晚间,也可以成群结伙地去逛大街了,“走桥去百病”、“摸门钉”等活动,成为了老北京过正月十五的风俗。
这一天,京西几乎村村有活动,人人都参加,犹如狂欢。不同地区活动的形式和内容又有不同。门城地区正月十五,几乎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挂上自家的花灯,其中以大峪村、琉璃渠等几个古商业街最为热闹。
元宵节期间,大峪村后街郝家门口、中街谭家门口等五个地点各搭起20多平方米灯棚一座,每个灯棚从中间隔成两间,里间供奉三官画像,桌上有供品,村民可以随时进灯棚祭拜,主要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平平安安。灯棚门口有一副对联写着“不接不送,不参不拜”。棚外搭建大“坛儿火”(大煤块垒砌,外层糊泥的火炉),坛儿火码得像人形,燃烧时火苗从造型的鼻、眼、口、耳等处冒出。坛火的现实作用是供人们观灯取暖、照明、烘托气氛。村里管理灯笼的“灯会”组织发给每户灯笼和蜡烛,灯笼上都画有各式各样的图案,有水浒故事,三国故事、西游记故事等,灯笼挂在家家户户门口。是日晚,村里的花会、高跷会、小车会、太平鼓和五虎少林会同时分别从村东头出发进南街、村西头出发走北街,游街表演。会档走到灯棚处,要拜三官,就地表演。临街有钱人家都在自家门前置办茶桌,摆放茶水、点心供走会表演人员享用,会档要停下来表演一番,对路桌主人表示感谢。大峪村会档多,村子大,走会很有名气,每到正月十五附近来看走会的人很多,本村各户亲友也选择正月十五来串亲戚凑热闹。
琉璃渠村前街再看历史上是一条长达1公里的古商业街,沿街店铺鳞次栉比,有近100家之多。元宵节时,各家店铺除在自家门前高挂花灯外,还把花灯挂在村口的过节楼上。高大的过街楼挂满了各色花灯,异彩缤纷,十分好看,故此村民又把过街楼称为“灯阁”。
门城地区的龙泉雾、西龙门、门头口、东西辛房、城子等村,节日期间活动规模都很大。届时,街道上被挤得水泄不通,成为京西一景。一般是正月十四各档花会开始踩街,十五、十六正式走会。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门城曾恢复了正月十五闹元宵的民俗活动,第一年搞了花灯游街活动,后来不游街了,改为在滨河公园、黑山公园搞花灯展,人们至今记忆犹新。
袁树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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